马赶明却不肯起,抱着刘麦囤的腿,哭得更加“情真意切”:“麦囤哥!你要是不原谅我,我今天就跪死在这儿也不起来!我知道你大人大量,可我良心过不去啊!我愧对你啊!”
刘麦囤哪见过这等“诚恳”的忏悔,心肠当即就软了,反而觉得马赶明是个敢作敢当、知错能改的“实在人”。他用力把马赶明拉起来,拍着他的肩膀:“兄弟,快别说了!哥信你!以后咱们还是好兄弟!”
马赶明趁热打铁,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谈,把刘麦囤捧得晕晕乎乎。接着,他又用类似的手段,连哄带骗,把同样对刘汉水当队长有些不满的陈大嘴、韩耀先等几个人拉拢过来,形成了一个以刘麦囤为首、实则由马赶明暗中操控的小团体。
他们经常聚在一起,嘀嘀咕咕。马赶明不断煽风点火:“麦囤哥,论水平,论能力,你哪点不比刘汉水强?他当队长,还不是靠运气?大伙儿都服你,你就该站出来,领着咱们干!”
其他人也随声附和,把刘麦囤捧得飘飘然,真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文治武功,领导才能被埋没了。信心膨胀之下,他开始带着这帮人,在生产和分配上处处与刘汉水对着干,带头找茬闹事,挑战刘汉水的权威。
而马赶明扮演着双面角色。在刘麦囤这边,他是坚定的“拥趸”;转过身,他又跑到刘汉水那里表忠心,把刘麦囤等人的“不轨图谋”添油加醋地汇报一番,并表示自己坚决站在刘队长一边,愿意帮他“铲平村里的刺头”。
刘汉水本来就是个没主见的,被马赶明这么一挑拨,对刘麦囤更是恨得牙痒痒。原本还算和睦的刘姓家族,就这样被马赶明巧妙地撬开了裂缝,刘汉水和刘麦囤这对本家爷们,彻底翻了脸,公开争吵、对骂,甚至几次险些动手,成了势同水火的死敌。
摆平了刘汉水和刘麦囤,马赶明心里始终惦记着最后一个,也是他认为最难缠的一个对手——刘汉俊。刘汉俊是刘汉龙的哥哥,但与弟弟截然不同,此人读过几年书,有点小聪明,性格阴沉,在村里年轻一辈中有些影响力,不像刘麦囤那样容易糊弄。
对付这样的人,马赶明知道,常规的拉拢或挑拨效果有限,必须找到其致命弱点,一击制胜。为了掌握刘汉俊的把柄,马赶明开始像幽灵一样,暗中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同时四处打探消息。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从那个已被酒肉收买的干兄弟刘汉龙口中,在一次酒后套出了关键信息:刘汉俊最近手头紧,经常偷偷去邻村一个废弃的砖窑里参与地下赌博,赌得还挺大。
马赶明如获至宝。他立即秘密报告给了王歪嘴。王歪嘴自从上次丑事被马赶明捏住把柄,虽然恨他利用自己,但也忌惮他几分,加上马赶明后续“进贡”不断,两人形成了一种脆弱的利益同盟。听说能抓住刘汉俊的把柄,王歪嘴也觉得是个巩固权力、打击潜在威胁的好机会,两人一拍即合。
在一个炊烟袅袅的晚饭时分,王歪嘴以“清查流窜人员”为名,亲自带领一支由马赶明挑选的“可靠”民兵,按照预定路线“巡逻”,实则直扑村东头那座废弃砖窑。夜色成了最好的掩护,他们悄无声息地包围了窑洞。
窑洞内,油灯昏黄,几个人头凑在一起,赌得正酣。刘汉俊面前堆着一些毛票和粮票,脸上泛着赌徒特有的兴奋红光。突然,门被踹开,几道手电光柱射入,王歪嘴和马赶明带着民兵如神兵天降。
“不许动!抓赌!”王歪嘴一声厉喝。
赌徒们顿时炸了窝,想跑却被堵个正着。刘汉俊面如死灰,手中的牌散落一地。人赃俱获。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大队档案室里那些积满灰尘的档案被翻了出来,刘汉俊以往一些小偷小摸、与人争执的旧账被重新提起,与这次“数额巨大、影响恶劣”的赌博事件联系在一起。在王歪嘴的主持和马赶明的积极“检举”下,经过一番形式上的批判会,一顶沉甸甸、象征着阶级敌人和管制对象的“坏分子”帽子,被牢牢扣在了刘汉俊的头上。
这顶帽子,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彻底改变了刘汉俊的命运。他不再是一个普通的社员,而是被“区别对待”的“分子”。每天必须按时到大队部报到,接受思想改造,参加最脏最累的义务劳动,行动受到监视,任何场合都要低人一等。往日那点读书人的清高和精明,在无休止的批斗和歧视中被磨得粉碎,他变得沉默寡言,畏首畏尾,眼神里失去了光彩,只剩下麻木和恐惧。
马赶明站在人群外围,冷冷地看着刘汉俊被民兵押解着低头认罪的背影,嘴角那抹狼一般的冷笑再次浮现。刘庄这片天空下,能威胁到他上升道路的石头,一块块都被他或搬开,或敲碎,或踩进了泥里。
现在的刘庄,表面上是刘汉水当队长,刘麦囤与他内斗不休,刘汉俊已被打垮,王歪嘴与他利益捆绑,民兵武装握在手中。马赶明隐在幕后,如同蜘蛛,稳坐权力之网的中心。他知道,生产队长的位置,乃至未来更大的权柄,对他而言,都已是囊中之物,只等他觉得时机成熟,便可唾手可得。
他的目光越过低矮的村舍,望向远方灰蒙蒙的地平线,那里,似乎有更广阔的天地在等待着他。刘庄,只是他野心的起点。这场发生在偏僻村庄里的“玄武门之变”,悄无声息,却同样残酷血腥,充满了人性的诡诈与权力的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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