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叙得差不多时,主院的管事已笑着来请,说是宴席备好,诸位姑爷也都到了。
温家姐妹闻言,脸上的笑意更盛。
这般全家团聚的光景实在难得,父母健在,祖父母精神矍铄,丈夫儿女环伺,姐妹手足相依,四代同堂的福气,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圆满。
温以缇原是选了一身常服,只想素素净净见家人,指尖刚触到衣料,便被徐嬷嬷拦了下来。
“姑娘好不容易回家,该穿得喜庆些,让大家伙儿看着也舒心。”徐嬷嬷说着,便从箱笼里翻出一件藕荷粉的软缎夹袄,领口袖缘绣着细密的缠枝莲纹,针脚圆润,透着温婉的光泽。
温以缇望着那抹柔粉,指尖顿了顿。
深宫多年,她惯了官服,这般娇嫩的颜色,竟已有近十年未碰过了。
徐嬷嬷不由分说替她换上,软缎贴肤顺滑,带着淡淡的熏香,藕荷粉衬得她原本苍白的面颊添了几分血色,不再是往日那般病恹恹的模样。
又取来一支羊脂玉簪,簪头雕着小巧的并蒂莲,取代了原本素净的银簪,鬓边轻点了些浅黛,唇上抹了层淡樱色的口脂,原本清癯的眉眼瞬间鲜活起来,虽依旧纤弱,却多了几分柔润。
徐嬷嬷仍不放心,又捧过一件白狐裘,狐毛蓬松柔软,毛色胜雪,毛尖泛着淡淡的银光,一看便知是上等佳品,细心地替她披在肩上,拢了拢领口:“外头风凉,姑娘身子金贵,可不能冻着。”
待温以缇走出来,温家姐妹顿时眼前一亮,连说话声都停了半拍。
温以容性子最是爽朗,率先走上前,伸手轻轻拂过那白狐裘的毛面,眼中满是赞叹:“二姐姐,你这白狐裘成色也太好了!毛峰细密,油光水滑的,便是京中最有名的裘庄,也难寻这般品相,若是放出去,定然是有价无市的宝贝!”
温以如紧随其后,目光落在温以缇脸上,笑容温婉:“二姐姐本就容貌出挑,这般打扮起来,褪去了女官的威风,倒像是哪个娇俏灵动的千金贵女,瞧着就让人喜欢。”
“是啊是啊!”温以思、温以伊、温以怡三个小姐妹凑上来,叽叽喳喳地附和,眼底满是惊艳,“二姐姐穿粉色真好看,比素色显精神多了,这玉簪也配得正好,衬得姐姐眉眼都柔了!”
温以含站在一旁,目光在那白狐裘上多停留了片刻,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艳羡,随即也扬起嘴角,轻声夸赞:“二姐姐确实明艳。”
温以缇被姐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夸着,脸颊微微发烫,竟有些轻飘飘的不真切。
从前在家时,姐妹几个总爱拌嘴打趣,谁也不肯让着谁,可如今再见,众人都添了几分成熟稳重,话语里满是真心的关切与赞赏。
她抬手拢了拢肩头的狐裘,“你们这么夸我,倒让我有些不自在了。”
温家众姐妹说说笑笑,鬓边珠翠轻摇,裙摆拂过青石板路,一路簇拥着往饭厅去。
厅内早已人声喧哗,众人皆已到齐,四位姑爷更是端坐席间。
大姑爷白洮沉稳端方、三姑爷杨磊英气勃勃,四姑爷文子元清隽温润,五姑爷顾泉浩风流俊逸。
待温家女眷们款步而入,衣袂翩跹间带着淡淡的脂粉香与笑意,竟如一幅活色生香的贵女图,瞬间让厅内的喧闹都柔和了几分。
杨磊本是武将出身,性子最是爽朗直率,见状眼睛一亮,忍不住对着温老爷等人抚掌惊叹:“岳父、祖父,今日可真是开了眼!姐姐妹妹们这般齐聚一堂,个个出挑不凡,各有风姿,实在不俗!”
顾泉浩闻言挑了挑眉,目光扫过众姐妹,语气带着几分认同:“所言极是,温家本就是书香门第,家风醇厚,教养出的女儿自然才貌双全,寻常人家可少见。”
白洮也笑着附和,语气里满是自豪:“那是自然!咱们温家的姑娘出挑,在京中可是出了名的,多少人家羡慕着呢!”
文子元也跟着点头,目光掠过席间众姐妹,神色复杂难辨,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随即又掩去情绪。
温老爷、刘氏见孙女婿们这般夸赞自家姑娘,脸上满是欣慰笑意。
崔氏闻言,当即扬声接话,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底气:“可不是嘛!不瞒几位姑爷说,咱们温家的姑娘,如今在京城里可是实打实的一女难求!多少人家挤破了头想要求娶,门槛都快踏平了呢!”
她说着,眼角眉梢都扬着自豪,半点没有谦虚的意思,只把对女儿们的骄傲明晃晃写在脸上。
刘氏在一旁笑着颔首,附和道:“大嫂说得极是!咱们温家的女儿,打小就拔尖,哪有愁嫁的道理?”
孙氏也立刻接茬:“就是这话!寻常人家的姑娘,哪有咱们家这般境遇?打小就有宫中教养嬷嬷悉心调教规矩,还请了教出了阁老的夫子传授学识。不仅才貌双全,模样性情也都是百里挑一的好!”
说着,她转头看向一众姑爷,目光在五姑爷顾泉浩脸上多停留了片刻,笑容愈发和煦:“几位姑爷能娶到咱们家的姑娘,那可真是捡到宝了,往后可得好好疼惜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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