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
助手急忙迎了上去。
“领头，结果出来了，未经处理的矿渣的浸出液，三碗水里面的红线虫全部死亡！但作为对照的处理过后的废渣，红线虫的活性没有受到明显影响！”
闻言，提赞露出惊喜的神色。
林恩大人说的果然是真的！
没想到，解决废渣毒性的办法，竟然就藏在朴实无华的石灰石里面……
这谁能想得到啊！？
“不错，我交给你一个新的任务。”提赞立刻说道。
助手认真地点头。
提赞道：“用同样的办法，把尾气通入水中，看看红线虫会不会死！”
提赞也蹭过白鸽城的通识教育课程。
据说，气体是可以融进水里面的，还能制作什么“肥宅快乐水”——快乐水？是那些不正经的东西吗？
总之……既然气体可以，那尾气也能够融入水中。
用这种办法，也能够检测尾气净化前后的效果！
听到这个命令，助手有些诧异地抬起了头：“领头，我刚刚正准备这么干！”
“你也长脑子了？”提赞吃惊。
去了一趟白鸽城，他就有种自己终于要长脑子了的感觉。
没想到跟着自己走南闯北的助手也学会了！
果然没多久，之前被助手安排了任务的工人就回来了。
他们手里分别拿着几个木质容器，里面装了不少水。
摸一摸甚至还有些烫手。
——收集气体对于中世纪来说太难了，因此劳动人民的智慧让他们选择了直接把容器对着尾气出口。
让尾气吹个十分钟，总会有一些气体溶进去。
“干得不错。”提赞拍了拍助手的肩膀。
还是一样的顺序。
一三五，是未净化尾气制备的溶液。
二四六则是净化后尾气制成的溶液。
这一次提赞没走，打算见证结果的诞生。
显然，尾气造成的杀伤力，比废渣更直接，短短几分钟的功夫，放进未净化尾气溶液内的红线虫就逐一躺板板了。
而另一边，虽然说不上生龙活虎，但基本上的活性还是存在。
这至少证明了一点——
尾气的杀伤力已经大大降低！
“林恩大人说的全是真的，他 有办法解决尾气问题，以后咱们这也能摆脱魔鬼之地的恶名了……
“颁布新的命令，以后所有炼制炉，都必须配套炼制前处理程序、尾气处理系统，以及废渣中和步骤！”
提赞激动得不行，当场就下令。
霍尔给了他最大限度的权利，决定这么件小事还是轻轻松松的。
但助手显然愣了一下。
他沉默了半晌，突然道：“领头，这样做……我们的成本会提升不少。”
“成本？”提赞也是一愣。
助手提醒道：“是的。如果按照这个流程进行，炼制的成本少说要提高到原来的三倍，甚至更多。
“而如果保持现状不变的话，我们要做的，仅仅是等这批工人死了之后，招募新的工人而已，几乎可以说没有成本……”
中世纪的死亡赔偿金制度就是一纸空文。
死了就死了，给贵族干活还敢死，没有治你的罪就不错了，哪来的赔偿。
因此，即便土法炼硫危害很大，但于商队而言却不成问题，反正也不会增加成本。
“连领主都不在乎这片地变成这个样子 ，只要按时给他们分成就可以了，我们商队……真的要这么做吗？”助手问道。
提赞瞪着眼睛，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猛然间意识到，此前自己所做的努力好像都像个笑话——他们是追逐利益的商队，现在搞这些有什么意义，又有谁知道，有谁认可，有谁看得到呢？
提赞环首四顾，看向一位位低着头，仿佛正在等待处决的工人。
这里的人们太麻木。
麻木到即便当着他们的面讨论要给他们实行绞刑，他们也只会露出这幅认命般的眼神。
因此自己和助手敢肆无忌惮地讨论要不要在乎他们的死活。
有谁在乎呢？
提赞心里想着。
就在这一刻，一个身影从他脑海中浮现，提赞突然觉得自己有了答案。
“林恩大人在乎。活着的劳动者们在乎。最重要的是——我也在乎！”提赞道。
这句话响彻在房间内。
下一瞬，所有麻木的工人同时抬起了头。
看到那一双双充满了惊愕与闪着希望的目光，提赞突然笑了。
他们不是麻木，他们只是绝望。
他们不是愚昧，他们只是无知！
当我像林恩大人一样给他们希望，传授他们知识，他们与那些贵族就没有任何区别——人人生而平等，白鸽城的这句宣传语，才是比“感谢上帝”更加接近神明的箴言！
……
三天后，红眼商队满载着硫磺与其他货物，再度启程返回白鸽城。
而与此同时，盛日正烈的午后，金牙商队也刚好抵达辉光城。
不过金牙商队的行程明显要紧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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