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苏窈坐在靠窗的位置，窗户开着，深秋的风带着傍晚的凉意迎面吹来，吹散了人心头的燥意。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名片，然后将它塞进了包包里。
车子正好进站，停在城市中心广场前。
正值夕阳西下，暮色降临，广场屏幕的亮度异常显眼。
上面正在播放着一组科技感十足的汽车展示画面，随着一行字——
“沈氏电车，对标未来”跳出，画面切换到一场新车发布会上。
一身蓝黑色高定西服的沈听言站在千人舞台上中央。聚光灯下他从容自信、侃侃而谈，为观众展示沈氏集团最新的汽车技术。
随着他演讲的进度，身后的大屏画面不断切换。
沈听言用专业的电车技术、最打动人心的销售语言，从不同维度不同细节向观众介绍和展示沈氏集团新推出的低温续航纯电车G11……
“沈氏集团的新总裁真的长得好帅哦。"
"我跟你讲，人家可不只是帅，那可是年轻有为。“
“听说，他正式任命沈氏集团总裁还不到两年，以破竹之势带领沈氏集团跨行成功，横扫时代的潮流全新电车领域，在如此短时间内做出了相当出色的成绩。这场发布会后，你知道有多少国人去4S店提G11了吗？”
“据说昨天发布会结束后半小时数据是10万台！”
“……”
苏窈听着前面的女孩如是讨论着沈听言的“功绩”，不觉低头苦笑了一声。
车子重新驶离站台，苏窈干脆带上耳机将前排喋喋不休的崇拜隔绝在听觉之外。
可是，今天的沈听言好似无孔不入。
她刚想打开音乐软件，一条有关沈氏汽车的广告便弹跳出来。
后来，闻溪给她发了一条微博链接。
苏窈点了进去，是一条沈听言在昨日发布会后接受记者采访的视频剪辑。
“如今沈氏集团在小沈总的带领下，发展势头一路高歌猛进。但是与沈家关系甚密的苏家如今却面临破产。大众都很关心，沈总和苏小姐的婚约还会继续吗？沈氏集团会注资拯救苏氏集团吗？”
沈听言面色坦然，对答如流：“婚约是我们两家一早就定下的。我与苏小姐也是青梅竹马。沈氏集团自然不会在苏氏集团陷入困境的时候选择退婚。至于注资，这需要集团内部所有股东及高层商议评估，仔细权衡决定，公司不是我沈听言一人的公司，也不是沈家一人的公司。”
冠冕堂皇的话挑不出错处。
不过苏窈不想继续再听。
听多了，只会让她觉得恶心。
退出微博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账号后台有很多新消息。
点进去看了一眼，竟全都是与沈听言视频采访转载的官方账号点的她。
苏窈熄灭了手机，将耳机也摘了下来。
闻溪的电话紧跟着就打了进来。
自然是义愤填膺大骂沈听言的惺惺作态、虚情假意。比苏窈这个当事人还要生气。
她骂着，苏窈就静静听着。
后面意识到自己过激了，闻溪说：“对不起窈窈，我只是太为你不值了。现在大众都被蒙在鼓里，还以为沈家是个重情重义的主。他们就是在利用你，利用苏家如今的处境博流量，为他们新车上市造势！”
对此，苏窈又怎会不懂。
只是，她没想到，沈听言会将利用说得如此道貌岸然。
沉默了许久，苏窈说：“溪溪，其实我好像并没有特别难受。我甚至庆幸，至少没有在陷得更深之前就认清了渣男的本质。”
闻溪知道，五年的感情哪是一句话轻轻松松揭过，好友也不过是在自我安慰罢了。
“只是我没想到，沈听言到最后都要将我和苏家物尽其用。溪溪，以后，我们都不要再聊这个人了！”苏窈淡淡地说。
……
周氏集团，刚刚结束了一场高层决策会议。
周凛心情不错，一边走一边不厌其烦地同助理唐禹详尽地交待方才会议中需要重点关注尽快落实的工作。
刚回到总裁室门口，就看到了吊儿郎当倚在门框边上的席明礼。与他律政佳人的形象实在有些出入。
“你们律所很闲？又跑来我这儿当门神？”
周凛跟唐禹小声交代了两句，唐禹点头离开，周凛大步朝着席明礼的方向走来。
席明礼顺势为他拉开大门，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周凛的办公室。
“我哪有那么闲，刚好在附近见一个当事人。顺道来看看你。”
周凛在办公桌前的大板椅里坐了下来。
席明礼在他桌对面坐下，顺便将一份合同文件推了过来，“你再看看，这次应该都没问题了。全都按照你的意思修改过了。”
周凛拿起来仔细翻阅了一遍。
“嗯。可以约时间签约了。”
他将合同搁置在一旁。
席明礼笑得一脸荡漾。
周凛自然不会以为他这种笑容是因为合同通过的原因。
“笑什么？这么淫荡？”周凛说。
席明礼身体往前靠了一些，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故作神秘兮兮地说：“阿凛，昨晚的事我可听说了啊……”
“听说你在福瑞阁来了一场英、雄、救、美。”
周凛抬眸看他。
席明礼笑着继续说：“我还听说昨晚苏窈被人下了助情药。这次，你们两总该睡了吧？”
男人之间的话题，无非就是这些下流的字眼。
周凛懒得理他，更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没事你可以滚了！”
席明礼自然没有要滚的意思，好奇之心冉冉而起，“阿凛，说真的，乖乖女的滋味好不好啊？”
周凛直接将方才搁在一旁的文件砸向了他。
还好席明礼躲闪及时，没有被文件砸中。
不然那力道足以将他的脑门砸出个坑来。
看周凛陷入了沉思，席明礼识趣地没有再继续调侃他。
“不过，就因这事，就让我停业整顿三个月，是不是太过了。这种事哪个服务场所能够避免，咱们福瑞阁从前也不是没有过，也没见你这般啊……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席明礼一脸肉疼地抱怨道。
周凛犀利的目光扫了他一眼。
意思就是，再多说一句可不是停业整顿这么简单了。
席明礼缩了缩脑袋，一脸认栽的表情，“知道了知道了，我招谁惹谁，惹到你家小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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