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悠然被那股从后面来的力量影响，连人带包几乎被掀在地上，幸亏穿的够厚腿上只是把裤子膝盖的部分磕破，不然膝盖骨就要遭罪了。
没受伤是不可能的，沙痒伴随着刺痛的感觉从掌心传到大脑，禹悠然趴在地上还没站起来，抖着胳膊翻过手心，果然蹭破了一大块皮，血淋淋的混合着地上的泥沙，看上去很可怖。
禹悠然很能忍痛，咬着牙愣是一句话都没有，甩甩手把伤口处把可以抖落下去的脏东西清理了一下就要爬起来，刚想动一下脚踝处就传来一阵剧痛。
“嘶......”
空出来的手本来想去捂住脚踝，这时禹悠然惊恐的发现刚刚直冲自己失控的车撞在路边的树上，车灯亮的她睁不开眼，可躺在旁边一动不动的分明是刚刚拽了自己一把而把脑袋重重磕到路边的林有容。
禹悠然一瞬间大脑空白，周围喧闹的声音都听不见了，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倒清晰的吓人，她也不管自己脚踝疼还是别的地方疼挣扎着起身趴跪在林有容旁边轻轻拍动她的肩膀，动作和声音都带上了颤抖：
“有容姐？有容姐？听得见我说话吗？”
林有容的脑袋非常不巧的撞在菱角凸起的路边，她当时比禹悠然反应快，而且车失控的方向正中心并不是她，她本来可以自己躲开的，可她还是用力把禹悠然拉扯在地上，自己被车带起来的阻力冲击摔倒。
禹悠然拍了几下看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连动都不敢动了，脑子里飞快划过一些急救知识，设想着林有容的症状，旁边有好心的路人开始一拥而上想把她们扶起来，周遭又热闹起来：
“没事吧姑娘？”
“吓死我了这车怎么开的，报警啊！”
“还能动吗？先起来，幸好对面就是医院......”
对面是医院？
禹悠然回过神猛地抬头，发现对面确实是C市第一医院，平常本地人不怎么认可的二级医院此时却像救命稻草一样出现在禹悠然眼前，她顾不上别的拼命拉着旁边要扶她起来的路人：
“别管我！先救我朋友，她磕到脑袋了！”
路人们该报警的报警，该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整个现场一团乱麻，听动静附近还有被误伤的群众，好在都不是很重，估摸着都是擦伤还能自己站起来，只有林有容还是一动不动的闭着眼躺在那里，额角慢慢流出刺眼的红色液体，整张脸毫无血色。
禹悠然阻止了旁边人想把她架起来的动作，用他们递来的纸巾压住林有容还在冒血的额头，手蹭破一大块皮的掌心没有任何处理垫在林有容的后脑勺，让她的头不再和冷硬的地面接触。
担架和推车从对面的医院陆陆续续平移过来，禹悠然的呼吸哽在喉间目不转睛看着急救人员，随着一辆辆推车的接近拦下一个招呼工作人员把林有容先抬上车，整个过程说不上有条不紊也可以说冷静处理。
看着推车上的林有容离自己越来越远离医院越来越近，禹悠然绷紧的情绪像被撒气的气球一瞬间就瘪了下去，她自己也举着手腕瘫坐在地上，右手受了伤是自己的血，左手是林有容的血，警笛的呼叫声和急救铃相继传来，禹悠然的眼前似乎都被染上红色。
“女士，女士，你哪里受伤了？”
不知在地上缓了多久，瘫坐在地上的禹悠然被医护人员注意到，这时候禹悠然腿脚都是麻的，脑子也跟着木起来，自己哪里疼？自己受伤了吗？
“这边！走一台车！”
急救人员看她没反应替她下了决定招呼了一台平车把她运到医院，禹悠然情况确实不好但也没伤及要害，嗓子哑声道：
“不用了，我脚崴了，没别的地方受伤，把车给前面受伤的人就行。”
“受伤的人都会运到医院统一检查的，这已经是重大交通事故了，你先上来吧。”
急救医务也不跟她废话，两个人连架带搬把禹悠然放平在平车合力推着她往医院送，在确认林有容先被救治之后禹悠然突然就什么都不想思考了。
耳边混乱的声音又再一次清晰，她平躺在车上望着已经黑成一片的天，这是第一次用这个视角去仰视天空，寂静也好恐惧也好，这些所有都让她感到心脏骤停而难以喘息。
如果林有容因为救她而发生意外，自己这辈子估计都会在内疚中度过，她明明可以躲开的。
禹悠然头痛欲裂，再也不敢想下去，感觉到自己被推向急诊大门，刺眼的白光让她不得不皱眉抬起胳膊挡住双眼。
“这里！这里还有一个受伤的人！”
“门口还有吗？最后一个了？”
“对，最后一个。”
禹悠然感觉有人在晃自己的肩膀，轻轻拿开自己挡着脸的手臂，声音从头顶传来：
“精神状态可以，话也能说，她的右手蹭破皮了，脚我检查过了没有大碍，只是她刚才那会非要站起来又肿了，先带她去包扎吧。”
“叫什么名字？哪里不舒服？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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