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离村子太近了。”她指着脚下被人踩出来的小道，“你看这条小路，是平日里村民们上山砍柴，或是采集山货踩出来的，外面即便有野物，也都被村民或是猎户打光了。”
陆泽撅起小嘴，轻哼了一声：“哥哥还说是被我吓跑了，真坏！”
陆皎看向陈文，问道：“你觉得呢？”
陈文一直跟在陆皎身后，将两人的对话听在心里，同时还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听到陆皎问话，不疾不徐地回答道：“公子之前的说辞是未雨绸缪，山林外围的野物的确比较少。
但再往里走，翻过两个山头，情况就不一样了。人声不仅容易惊走小型野物，还有可能吸引来大型猛兽。
不过刚才村子里的村民并没有提到这一点，想来这片山林里并没有大虫或是黑瞎子这类的猛兽吧！”
“不错！”
陆皎满意点点头，补充道：“都说一山容不下二虎，固然有争领地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一片区域内野物的总量只够满足一只大型猛兽的食量。”
“也就是说，山林里有别的大型猛兽！”陆泽眼睛一亮，思维迅速发散，想到了一个陈文没想到的细节，“那个魔鬼藤！”
“正是！想来那魔鬼藤占据了一大片山林，就连大虫那样的猛兽都不敢轻易越界。”
陆皎说完，看见陆泽脸上跃跃欲试的兴奋劲，在他的额头上敲了一下。
“你就别想了，你过去只是给魔鬼藤送小点心的。”她的目光在陆泽细嫩的脖颈上快速掠过，调笑道，“你这么嫩，魔鬼藤肯定喜欢。”
咯咯咯——山林中传来陆泽一串开心的笑声，惊起好几只鸟雀，飞向空中。
陆皎看向天空中太阳的方向，带着两人向西边走去。
他们很快找到一块空地，地上有不少黑灰的痕迹，可见经常有人在这里生火。
不过他们并没有生火，而是直接坐在石墩上，拿出饼子，就着陆皎带的肉酱，吃得喷喷香。
陆泽塞了一嘴的饼，含含糊糊地说道：“哥哥，我怎么觉得这肉酱在野外，比在府里吃着好吃多了。”
“好啊！这话我回去肯定要告诉丁大厨！”
“哥哥！你不能这样！”
哈哈哈哈——
反正还没进深山，陆皎也没有刻意压制声音。
三人就像郊游一般，走走停停。
不过之前斜跨在胸前的小弓被三人取了下来，时刻拿在手里。
箭筒里的箭也被陆皎分成两份，分给陆泽和陈文。
“哥哥，你不用箭吗？”
陆皎摊开手掌，给陆泽看她手中的小石块。
这些都是她在小溪边捡的石块，捏碎之后被分成大拇指大小的石块。运用内力发射出去，威力和准头丝毫不逊于弓箭。
眼见着一只野鸡被陆泽的箭矢惊飞，要跑出三人的视线范围内，陆皎捻起一块小石块，直接打在野鸡的脖颈上。
就见野鸡飞到一半，突然脖颈一折，叫声戛然而止。
翅膀还保持惯性扑腾着，方向却直直冲向地面。
“哇！哥哥好厉害！”陆泽拍着手蹦了两下，跑向野鸡掉落的方向。
“阿泽，你小心点！注意脚下！”
陆皎和陈文对视一眼，迅速跟在他身后。
担心陆泽一个不小心踩空崴脚，那么接下来的行程只能作废。
好在陆泽无惊无险地跑到野鸡旁边，抓着脖子把野鸡拎起来。
兴奋地大喊道：“哥哥你看！一点血都没流出来！”
“给我收起来吧。”
陆皎接过陆泽递过来的野鸡，用细麻绳拴在腰间。
从远处看，那野鸡的身子随着陆皎的跑动而摇摆，看上去就像个大型挂件。
陆皎似有所感，放缓步子，精神力向西南方向延伸。
嘴角勾出似有若无的弧度。
罢了，先陪陆泽玩尽兴，其他的晚上再说。
他们边走边打猎，翻过两个山头，树木才开始有点郁郁葱葱。
陆皎和陈文的腰间也别了两三只猎物，只有陆泽，年纪最小，脚力还比不上陈文，身上除了自己的干粮和水囊，什么猎物都没挂。
陈文也拉弓试了试准头，但一连惊走四五只兔子之后，他也停手了。
“怎么不继续了？”
陈文有些泄气：“连野兔的毛都没挨到，我还是不要添乱了！”
他不明白，明明在府里对着靶子练习的时候，准头还可以，怎么出来遇上活物就这么难了？
连边边都摸不到。
“这算什么添乱，只要你和陆泽两人不要伤到对方就行！”
陈文还想说，每次射出去的箭还要自己捡回来，太丢人，不过看着陆皎鼓励的眼神，知道这样练习/游玩的机会未来几个月内都很难有。
入冬之后，京中更是能冷掉下巴，只怕公子也不会想出门打猎。
他抿了抿嘴：“好！我去！”
陆泽和陈文玩得兴致勃勃，陆皎便没再帮忙补刀。
主要也是因为身上挂了五、六只猎物，已经足够三人晚上吃。
至于明天中午，完全可以等明天早上再猎新鲜的。
毕竟现在已经快五月中旬，即便在山林里，也能感觉到一丝炙热。猎物在外面放一晚上，就没那么新鲜了。
太阳慢慢西垂，阳光洒在山林中，带着橘黄色的光晕。
陆皎的精神力散发出去，在二里多外找到一个空置许久、且附近有水源的山洞。
陆泽一屁股坐在地上，死活不愿意站起来。
“哥哥，不行了，我一点也走不动了。”
陈文瞥了陆泽一眼，又看向陆皎，迟疑道：“不然，我去处理野物？”
陆皎朝他摆摆手，对陆泽说：“你走了那么久，不能突然就坐下来。
来，我扶着你慢慢走。我们一起去处理猎物。”
后面这句话是回答陈文的。
陆泽见陆皎坚持，没有蒙混过关、耍赖的机会，便扶着她的胳膊站了起来，龇牙咧嘴地慢慢向水源边挪去。
四只鸡，陆皎只留了一只完整的，连同另外两只兔子一起剥皮。
内脏也掏了出来，全部丢进水里。
血水顺着水流，向下游奔去。
明日他们还会在附近转悠一两个时辰再下山，希望这些血腥能吸引一些大型猎物出来。
到时候抬下山，分给那些村民，也不枉他们分享那么多消息给陆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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