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青靡总说她们是“仿生人”,但在苏思思心里,主人就是创造她的神明。
收拾妥当,苏思思从抽屉里取出一只军绿色的斜挎包就出了门。
黑熊胡同在城西,离苏思思住的地方有三里路。
这地方名字听着吓人,其实不过是条普通巷子,住的大多是些寻常百姓。
之所以叫这么个名儿,据说是解放前这里有一户人家是马戏团跑出来的,走的时候还偷走一头小黑熊,那人经常把小黑熊拴在门口,也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但是后来以讹传讹就成了“黑熊胡同”。
苏思思脚步轻快,穿过两条街巷,拐进胡同口时,太阳已经爬上了屋檐。
胡同里很安静,只有几户人家门口放着煤炉子,冒着淡淡的青烟。
她径直走到最里面那户,抬手敲了敲那扇有些破旧的木门。
“咚咚咚——”
敲门声在清晨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等了约莫半分钟,门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了门口。
来人是个彪形大汉,身高足有一米九多,肩宽背厚,站在那儿像堵墙。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工装,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国字脸,浓眉大眼,下巴上还有道浅浅的疤。
正是严二。
见到敲门的是苏思思,严二脸上的凶悍瞬间融化,换上了一副憨厚的笑容。
“诶呦,思思同志!”他连忙侧身让开,“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您有什么事给巷子口的铺子打个电话,我过去找您就行了,哪能让您亲自跑一趟。”
声音洪亮,但语气里的恭敬却是实实在在的。
苏思思微微一笑,抬脚跨进门槛:“顺路的事儿。怎么,不欢迎?”
“哪儿敢哪敢!”严二连连摆手,等苏思思进了院子,又探出头左右看了看,才轻轻关上院门,还上了门栓。
院子里收拾得干净利落。
青砖铺地,墙角种着几垄小葱和辣椒,晾衣绳上挂着几件洗好的衣服。
正面是三间瓦房,左右各有两间厢房。
“那几个同志怎么样了?”苏思思一边往堂屋走,一边问道。
她问的是周前进他们——五名因伤退伍的老兵。
三个月前,苏青靡通过鹤南玄的关系找到这些人时,他们正躺在各自老家炕上,因为伤残失去劳动能力,日子过得艰难。
苏青靡出钱把他们接到苏市,安排在严二这里养伤。
医药费、伙食费全包,还承诺等伤好了给他们安排工作。
“周前进恢复得最好,”严二跟在苏思思身后,语气认真,“胳膊骨折已经接上了,大夫说以后使大力气没问题,就是干不了绣花那样的精细活。他自己说了,能当保安就成,不挑。”
苏思思点点头,走进堂屋,在正中央那把太师椅上坐下。
堂屋陈设简单:一张八仙桌,四把椅子,靠墙立着个老式柜子。墙上贴着毛主席像,像框擦得一尘不染。
“其他人呢?”苏思思问。
“剩下四个还得养个把月。”严二站在桌旁,像个汇报工作的士兵,“赵大勇腿伤严重,现在还得拄拐;王铁柱肺部受过伤,咳嗽还没好利索;孙建国和刘向阳都是内伤,大夫说得慢慢调理。”
苏思思听着,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主人苏青靡的计划她很清楚:这些老兵都是经过部队锤炼的,纪律性强,身体素质好,伤养好了都是好手。
等鹏城、海市的百货大楼开起来,需要可靠的安保力量。而这些老兵,就是未来的骨干。
不止苏市,东北那边,苏尔也在行动。
她按照主人的指示,笼络了一批家境困难、但没做过恶事的小混混,安排在前进药厂旁边住着。
白天帮着看厂子,晚上跟着一位退伍老兵练军体拳、锻炼身体。
等条件成熟了,挑选优秀的送到各地去。
苏青靡甚至计划明年在鹏城开设安保公司——她说,随着改革开放推进,企业会越来越多,安保服务必将成为朝阳产业。
这盘棋下得很大。
而苏思思要做的,就是走好眼前的每一步。
“主人有任务,”她抬起头,看向严二,“我需要几个帮手。要心黑手狠,但必须听话。你手下有没有合适的人?”
严二闻言,神色一肃。
他不是退伍军人,而是土生土长的苏市人。
早年混迹市井,因为仗义得罪了人,半年前被仇家追杀,重伤倒在巷子里。
是苏思思路过救了他,不但给他治伤,还帮他安顿下来。
严二这人重义气,伤好后就跟了苏思思。
他在本地有些根基,陆陆续续收拢了二十多个小弟——大多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或者爹不疼娘不爱的。
苏思思出钱给他们安排住处,管吃管穿,还请了师傅教他们打拳强身。
这些人对苏思思感恩戴德,对她口中那位“主人”更是敬若神明。
“有!”严二立刻应道,“思思同志稍等,我这就去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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