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鸢听了这话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而是笑出了声。
莫说她已经知道了那萧宇承做下了这桩事情,可是即使她不知道,也不会把任何疑虑扣在木美人那里。她只是个宫妃,一举一动都是需要仰人?息,她的目标便是讨好了隆?帝那才是头等大事。她尚且什么都没拿到,而且从来是没有什么胆量与人闹出龃龉,如何会去害了萧瑾瑜?
杜隽从心里也是不信的,他虽然看上去年轻得很,可是实际上也是四十有余的年岁,早就看过了不少风雨,这桩惊马案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小打小闹,只是后果严重了些罢了。
最开始杜隽去查的便是萧宇承与柳贤妃,这是个很正常的思维,万事想要究其根本就要去看他最终的获利者是何人。萧瑾瑜是命大能活下来,但若是不小心死了,能获利的在杜隽来看也就只有萧宇承。
现在隆?帝春秋?盛,但这并不意味着没人在未来帝王人选上下功夫。朝中诸臣如今分割三派,一方拥立萧瑾瑜,一方支持萧宇承,还有不少人作壁上观。算起来,杜隽身为清流出身也是与萧宇承接触更多,也该当时萧宇承那边的。
只是杜隽自己知道,他从来都不亲近任何一个皇子,以他的权势地位,只需要等待着那位最终的帝王脱颖而出,根本没必要去冒险。
无论何人上位,所倚重的便是杜隽,对此杜隽胸有成竹。
故而他下手去查萧宇承的时候没有分毫犹豫和水份,一旦萧宇承落下把柄,他必然会呈报君王绝不姑息。
只是萧宇承事情做得太过于干净利落,种种均是抓不到把柄,唯一的漏洞便是那御马监的太监也在昨晚挂在梁上自尽而死,没了对证。
穆鸢瞧上去颇为信心十足的捏了捏手上的帕子,先是瞧了眼似乎在呆呆发愣的孟采女一眼,而后指尖轻轻点了点桌子,在两人中间隔出来了个瞧不见的屏障来确保自己说的话不会进到孟采女的耳中,而后才道:“杜大人,木美人着实是个谨慎胆小的,若说他被什么东西吓晕过去那我会信,可是若说她有胆子害人,却是让人想不到的。”
杜隽便是看了眼穆鸢,而后笑道:“木美人的缘由并非是我需要考量,那是陛下需要想的事情。我只是将一切禀明罢了。”说着,杜隽端起了茶盏,嘴角带着清淡笑意,但是一双眼睛却是冷清的。
穆鸢瞧着杜隽的态度,这才皱起了眉头。
杜隽显然并不像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琢磨,看他以往的做法便是知道这是个只看重江山却不看重人的,即使他知道会有刺客却也不曾派人去保护那些跟随而来的妃嫔便知道此人的心思。木美人如何对他而言全然没有用处,是生是死对杜隽而言都是不疼不痒,他也不会费心为木美人辩白。
穆鸢却不愿就此放弃了木美人,这是个她好不容易寻到的能拿来掣肘隆?帝的人选,仅仅因为一次莫须有的罪名便背了黑锅折损进去,着实是让穆鸢有些得不偿失。
正准备接着说些什么,却听到一直低了头沉默不言的孟采女起了身,道:“陛下万福。”
穆鸢自然也就抬眼看去,远远就瞧着隆?帝走了过来,身边随侍的除了岁余还有木美人。
木美人此刻的脸色有些苍白,瞧上去气色算不得好,
但是女人脸上却是带了笑容的,比起昨日头发尽散悲悲戚戚的模样好了不少。脸上尽然是荣光,双颊绯红,瞧上去全然是温柔小意的模样。穆鸢瞧着木美人的模样就知道她对某些事情恐怕还是茫然不知,只管昂着头看着隆?帝,似乎满眼满心都是这个男人一般。
隆?帝示意众人落座,而后走到了最顶端的椅子上落了座,柳贤妃自然是坐在他的左手边,而右手边隆?帝却是安排了木美人的。
这般安排着实是有些怪异,虽然苏皇后未来,但毕竟木美人前面还有李修仪和孟婕妤,就这么越了位分而坐难免让人疑惑指摘,不过隆?帝执意如此,旁人倒也没有什么话说。
而后,隆?帝并未宣布开席,而是示意身边的岁余宣旨。
岁余行了一礼,而后将手上黄色卷绸圣旨展开来,高声诵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以钦承宝命,绍缵鸿图,霈纶綍之恩,诞敷庆赐。朕之美人木氏,德才兼备,名门佳媛,诞钟粹美,含章秀出。赞曰柔明之姿,懿淑之德,敬慎持躬,树芳名于椒掖。人品贵重,性资敏慧,训彰礼则,幽闲表质。今加封婕妤,赐居慧娴宫竹韵轩正殿。
“瑞王府侍仪灵敏淑德,仪庄态媛,出挑兰芝,温和周全,德行娴静,谨慎不亏。忠心护主有功,今加封号为俪,赐金百两,如意两柄,以章忠孝,钦此!”
一篇旨意,洋洋洒洒,其实说的不过就是两桩事情,
一桩,为萧宇承的侍仪护主有功,封号为俪,菱角此番却是翻了身了。
赏赐倒是在其次,而是那忠孝之名着实是厉害得很,大周素来以忠孝治天下,不知道是否是缺了什么就要凸显什么,素来都是对这两个字尤为看重。菱角如今得了忠孝的名声,以后只要不是谋反叛逆害人性命,只怕都是会顺风顺水的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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