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姜落的剑方才提起一半，那阵法却已经引燃了，轰隆一声巨响，小女孩吓得捂住了眼睛，却并未迎来恐怖的四分五裂。
姜落皱眉朝远处看去，只见一个男人正朝他走了过来，眼中还带着浓重的担忧与关切，姜落疑惑的喊了一声：“老聂？”
老聂已经失踪好几天了，却突然出现在了这里，为的还是救这个小女孩。
姜落的眼睛眯了起来，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这小女孩就是你死去的女儿吧？”
老聂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他看向阵法里的小女孩，见她没事后才放下心来，说道：“……你能不能……放过她？”
姜落摊手：“我是可以放过她，但是她害死了那么多人，可能不止这九十九个，你觉得她能逃得过地府的制裁吗？”
老聂其实明白，他从前不敢和女儿相认，怕的就是这个。
因为如果她继续在主神教待着，可以仍然以她小女孩的身份活下去，如果离开了主神教，这小女孩就不可能再活着了。
但是，老聂明明是个修士，却纵容自己的女儿杀害那么多人。
虽然她有她自己的三观，觉得杀掉的这些人都是她该杀的，但她也确实犯了大错。
人命不是儿戏，更不是随意就能评判对错的。
而且他也并没有让周娜娜去死，只是想毁掉她这个肉身，封存掉她的记忆，重新教授她的三观。
虽然他不知道圣女教是如何让一个小女孩一直停留在五六岁的，但他知道，这肯定是一个妖邪之术。
老聂沉默不说话，姜落又问道：“你不是说你的女儿已经死了吗？她这不是还活着呢？”
老聂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知道她是我的女儿。她和从前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
姜落问：“你是什么时候找到她的？”
老聂道：“在和你们认识没多久后，我也是发现这里结界异常才过来的。本来我一直在清理这里的结界，直到有一天，看到她在结界附近玩耍……”
姜落哦了一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不可能继续让她留在主神教，她的三观已经歪了，杀人对她来说只是很平常的事情。虽然她说的一些话不无道理，但生杀大权一旦被掌控在一个孩子的手上，她会很轻易的被人利用。”
这些人里是否做过那些事，也只是单凭村民们说，单单是姜落所看到的那些八字里，至少有十个并没有做过任何亏心之事。
小姑娘在阵法一道上确实有很高的天赋，这一点可能是随她爹，可在分辩是非上还差得远。
老聂知道自己的女儿确实做了很多错事，可他是个父亲，这个天底下的父亲都是一样的，都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出事。
能活着，谁想让孩子去送死。
哪怕他知道这样是错的，还是没能及时的做出选择，所以这段时间他才会消失的。
老聂道：“……你说怎么办吧！有没有办法……救她一命！”
姜落看向那小姑娘，小姑娘已经被爆炸的巨大威力震晕了过去，就算刚刚有阵法的保护，也受到了不少波及。
姜落冷笑了一声：“如果不是你拦着，我现在恐怕已经救下她了。”
老聂皱眉，不解道：“你……什么意思？”
姜落本来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他超度了那些亡魂，虽然他们不是完美受害人，但终究也是受害人。
这小姑娘手上有不少人命，可这些人命也不全是无辜的，而她也是年幼被主神教利用了，应该不是没救的那种。
主神教大概是看上了她天生的阵法胚子，只是没想到，这天生的阵法胚子竟然是遗传自她的父亲。
姜落道：“如果不是你刚刚的心疼，我已经把她的魂魄引出来，并封锁她的所有记忆，并把她送去顾影那里做鬼修了。”
正在参加电影节的顾影打了个喷嚏，心想谁在念叨我呢？
知道真相后的顾影：行行行，好好好，我这里是收容所是吧？
老聂的表情十分艰难，问道：“非得……死吗？”
姜落轻笑：“你觉得呢？只有死了，我才能给她喝孟婆汤。喝了孟婆汤，她就能忘记前尘往事。这样一来，你可以告诉她，你是她的亲生父亲，你们也可以父女重逢了。”
这倒是让老聂有些跃跃欲试，但是……他身为一个老父亲，怎么忍心让女儿去送死？
老聂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姜落答：“有，让她继续待在主神教，但是我一定会与她为敌。到时候我可能就没这么好心，会直接把她打得魂飞魄散！”
老聂当即阻拦道：“别别别，我接受这个结局！只要她还有转世的机会，我愿意一直陪着她！”
姜落缓缓点了点头，那就不要让她醒过来了，在睡梦里做这件事，可以让她少受点苦。
老聂的眼圈儿当即就给了，不忍心继续说下去，只道：“能不能爱护一下她的身体？我……我不想看到她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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