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芮看了看周边的路牌，似乎在将这一带地点记下。
不过她倒没有停车，而是继续右拐往另一条路开。
路上她又说道：“其实我们找人的目的，一个是为了找「破界者」，另一个则是要把普通人身上的「物灵」收走。”
“「物灵」？！”施宁没想到会听到这个，他想到了吴雅丽和王思思，还有裘求在「阴婚世界」收到的鞋子（孙小兰），不过他进到这个世界似乎是「灵魂穿越」，所以代表吴雅丽和王思思的「物灵」，那绺长发以及公仔挂件，并没办法带过来。
“「物灵」虽不像道具那样可以隐藏，但部分「物灵」却拥有一些超强的异能，所以遇到这种如果是「物灵」主人不愿意自己交出来，则非常棘手。”
“那……你们收集「物灵」做什么？”
“在游戏停止传播后，之所以会有「异界裂缝」打开，就是因为「物灵」的存在，每个「物灵」可以打开它原来所处的那个「异世界」。”
“所以说「物灵」也在你们销毁的范围？”
“对。”
“那如果「物灵」在游戏停止传播后，就打开「异界裂缝」的话，为什么刚刚还会有那个新打开的「异界裂缝」？”
“不是所有「物灵」都会马上打开「异界裂缝」的，事实上，前几年，「异界裂缝」还比较少，今年才多了起来，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
“所以「异界裂缝」都会出来「怪物」？”
“那不一定，有些「异界裂缝」很安全，这取决于原来那个游戏世界里有什么，目前唯一好的，就是那种「异界裂缝」一旦打开，就只会定期出现在那一带，不会随着「物灵」主人的走动而转移，否则就麻烦了……”
施宁心中的许多疑惑，大致已从阮芮这里得到了答案。
这时，车正好到了施宁住处的楼下。
“到了，这就是上沙路，你来这里做什么？”
施宁看着眼前曾经人来人往的上沙路，恍如隔世，没有人类文明维系的城市，破败得竟会如此之快。
“我家住这。”说是家，其实就是施宁租住的一房一厅小公寓。
没电，电梯自然运行不了，不过好在楼层最高也只有六楼，而施宁住的就是六楼，施宁本待自己扶着楼梯扶手慢慢走上去，但阮芮看施宁那慢吞吞的样子，似乎看不下去。
直接走过来，又弓下身，“趴上来。”
毕竟被背了那么多次，施宁倒是很熟练地趴上去了。
阮芮背着施宁上了六楼。
门关着，不过难不倒施宁，不必阮芮踹门，施宁手上已多了把银匕首，对着那门锁的位置弄了一会儿，没多困难地，就将门锁破坏了。
推开门的瞬间，他脑中好像有什么重要信息被浮起，但当真去想它时，那信息复又沉了下去，杳杳无踪。
他很少遇到这样的事，不禁有些奇怪。
“怎么？”阮芮见施宁推开门后，手搭着那门把手，愣在那里，所以开口问了句。
“没什么。”
施宁抱着这种异样的心情，还是走了进去。
这时，空气中漫出一股难闻的气息，进到客厅，才发现有一具骸骨，就趴在茶几上。
施宁才恍然想到，这房子又不是他的，在他「死」后，房东不可能还放着，肯定会转手租给他人的。
所以，来这一趟似乎没什么意义。
他又随意看了看屋内，目光落在那个沙发上。
还是他那时买的沙发，房东的沙发在他搬进来后没多久就报废了——有一次秦珂来家里坐客，将那劣质沙发坐塌了。
那段时间施宁还老是嘲笑秦珂超重，事实上她165的身高，105斤左右的体重，一点都不过份。
房东自然是要他买个新的赔，所以沙发是后面换掉的。
这房东也很会节省，搬了新租客仍用原租客买的沙发也就罢了，连沙发墙上的装饰画也沿用秦珂送的那两幅。
再看看其他位置，施宁才有些惊讶地发现，屋内的摆设居然和他在「外世界」住时没什么分别，所有家具以及装饰，还有电视柜上的摆件，一件不多，一件不少。
甚至……墙上还挂着同样的一幅照片，那是他小时候在福星孤儿院的集体照……
施宁看到这里，想到了什么，猛然转身看向那趴着的骸骨。
骨架比正常男人要纤细一些，所以死者生前是个女人。
再仔细看，她趴着的茶几那里，头颅和双臂正压着另一个相框。
施宁双手有些颤抖地走过去，将那骸骨的头颅微微托起，才将那相框抽了出来，相框里有一男一女，是一张手机自拍照。
男的显然是「被迫营业」地嘟着嘴，女的则举着剪刀手露出灿烂的笑容。
那张照片，也就是被施宁嘲笑，有史以来最土的一张合影，被秦珂洗了出来，并买了两个相框，说是一人的住处要放一个……
看到这里，施宁的心脏像是被尖刀刺中了一样。
过了半晌，他才缓缓伸出手来。
在那骸骨的头颅上抚摸了几下，再看她的姿态，趴在茶几下，身下压着相框，分明在死前还有神智，也就是说，她很可能不是被游戏处罚而死的……
那时的「施宁」肯定已死在废弃工厂的背后，而人类世界在那个时候估计也开始出现乱子了，所以他死在那个废弃工厂的背后，根本没人去搜寻。
不，也不是没人寻找，「他」死后，这世界能四处寻他的，恐怕只有秦珂，她甚至搬进这个小屋子里。
也许秦珂遍寻不着的同时，已猜到他的情况。
施宁能想象出那样一幅画面，秦珂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这个小屋子里，外面的世界又充满绝望……
阮芮看了看施宁，见他神情悲伤，她伸出手来，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别难过，大家其实都差不多。”
施宁抚摸着那骸骨，隔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不！
如果这是「外世界」的未来时空的话，那也相当于是真实世界幻想出来的，所以这些事并不存在。
何况就算是「外世界」，秦珂也还好好地，呆在大西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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