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星回这才发现她在不知不觉中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什么才是最好的？
她也不知道。
但她知道他还有更好的选择。
既然事情已经说开，那就敞开了说吧。
“我不知道。”只知道他还有更好的选择。
“但你有更好的选择。”她看着他很认真地说。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你在我心里无人可比？”商代屿看着她的眼睛，“杜星回，你不必自卑。”
“不过是遇到了渣男而已。及时止损已经很棒了。”
商代屿垂眸，语气里带着浅浅的落寞之色，“更何况，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从小到大他们都说我是克星。”
“出生时克死我的妈妈。”
“出生后我健全的奶奶也摔死了。”
“三岁生日那天，我的爸爸也死在车祸的路上。”
“六岁时我爷爷也去世了。剩下我和大伯相依为命。”
“大伯撑着家族多年，没有告诉我他生病的事，只为了让我去做我想做的事。”
商代屿看着杜星回的眼睛，苦涩地告诉她，“得知你有个谈了多年的男友时，我想过放弃的。”
“只要你好好地，幸福地跟他过下去，我就远远地祝福你。”他这样的人凭什么能得到幸福呢？
“可是看着他为了别的女人处处冷落你，在你最需要他的那一天没有来到你的身边。我就卑鄙地想啊，这是不是上天给我的一次机会？”
“可是当我看见你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腹部高高隆起，一点生机也无时，我就什么都不想了，只想让你活着。”
他从死神手上抢下了她，也救回了她的女儿，他开始频繁进入她的生活里。
他知道自己这个做法很卑鄙，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甚至卑劣地想，她这条命是他救回来的，就应该属于他了。
可惜那些阴暗的想法在看见她，看见她怀里的女儿时，消失殆尽。
他陪着她从手忙脚乱，变成一个合格的妈妈（爸爸）。
他们共同抚养女儿乖宝。
他好似真的变成她的男人，她孩子的父亲。
一家三口，出去散步时，谁不说一句：真般配。
他喜欢这样平淡又幸福的生活。
他没有掩饰自己对她的感情，她也知道。
他一点不担心她回心转意，因为周羡言和她之间隔着两条生命。
生命之仇，不共戴天。
他只是担心她不接受自己，拒绝他再进入她的生活。
他把乖宝当亲女儿对待，没有她们母女俩，他可怎么办啊。
杜星回不喜欢他贬低自己，很认真地告诉他：“你妈妈生你时去世不是因为克他。是医院不作为，让实习医生上场导致的重大医疗事故。”
“你奶奶会摔死，是因为不让你爸爸在外面的女人进家门，被对方设计推倒的。”
“你爸爸会出车祸，是因为他跟小四争吵，抢夺方向盘，发生的连环车祸。”
“你爷爷那个也是意外，谁也不想发生的。至于你大伯……”
“操劳过度导致引发的家族遗传病史。他爱你是真的。他不会怪你的。”
“你现在也接手公司了，给他足够的休息疗养的时间，相信我，他会慢慢调理好的。”
商代屿看着她亮晶晶的双眸，极力开解自己的样子，心底暖洋洋的。
长大后的他就算知道真相也治愈不了幼年时创下的伤害。
可能是提到家里人家里事，商代屿的情绪很不高，眉眼间全是落寞。
“我真的把乖宝当成亲生女儿对待。 你要是赶我走，我会想死乖宝，睡不着，吃不下的。”
乖宝听到自己的名字，转头看他一眼。
孩子最是敏感的，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很清楚。
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伸手要他抱抱。
“叭叭……”小嘴巴一张一合，类似于‘爸爸’的发音从乖宝嘴里传出。
商代屿骤然听到这声类似于‘爸爸’的发音，惊喜地瞪大双眸，从杜星回手里接过乖宝，开心说：“乖宝，再喊一次。”
被他双手夹住腋下提到他眼前的乖宝蹬着两条小短腿没说话，而是伸出手去擦他脸上的泪水。
商代屿一怔，抱好乖宝，反手一摸，才发现自己刚刚流眼泪了。
他有些囧地跟怀里仰头看他的宝贝解释，“爸爸没哭，是汗水。”
“嗯，是乖宝又重了，爸爸抱出汗了。”商代屿亲孩子柔嫩的脸颊，又自顾自地说：“不过乖宝放心，不管乖宝多重，爸爸都抱得动你。”
他太开心了。
以至于没有隐藏自己的小心思。
他说完才意识到什么，抬头去看杜星回的脸色。
她静静地看着他们，目光温柔极了。
察觉到他的目光，她转过来，笑意盎然，“看我做什么？你女儿好像拉粑粑了。”
有味道传出来了。
商代屿抱着孩子去浴室。
杜星回走近，看见他熟练地把孩子放在洗手台上，那里早已垫着厚厚的毯子，不会冷到孩子。
商代屿麻利地给乖宝洗屁屁，换尿不湿，穿好衣服。
屁屁舒服了的乖宝再次变成活跃宝宝，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她最爱摸他手腕上的一串佛珠。
看着臂弯里可爱又黏自己的乖宝，再看倚在门口，面带微笑看着他们的杜星回，商代屿感觉眼睛又要尿尿了。
原来，幸福真的会让人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的。
“你又哭什么。”杜星回无语地看着商代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幸福哭了。”商代屿脱口而出，“乖宝都给我名分了，你什么时候给我名分？”
他问得随意，眼眸深处却含着紧张忐忑。
杜星回仰头看他，刚刚哭过，他狭长的眼睛有些红，瞧着有点想欺负。
她有点手痒痒，她的嘴也更直接，“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去见你的家长？”
这是愿意给他名分的意思。
商代屿嘴角比AK还难压。
“尽快。”他说。
商代屿说的尽快在第二天。
杜星回知道的时候，“我都还没准备好呢。”
礼物什么的也没有准备，她怎么好意思去见他的亲人？
商代屿推着她上车，“礼物我给你准备好了。”
但商代屿知道，相比礼物，他大伯更愿意看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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