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青猛地坐起身，死死盯住叶枫的脸。
“你再说一遍？”
“我说，疯夜最迟后天就会动身去京都。”叶枫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个消息千真万确，一旦他到了京都，你想再接触他，难如登天。”
“那里是惊悚局总部所在，高手如云，防卫森严，你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孙小青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当然知道京都意味着什么。
那是人类选召者力量最集中的地方，别说她一个鬼王化身，就算是青影鬼王本体亲至，也未必能安然离开。
时间真的不多了。
一股巨大的绝望感攫住了她。
难道真要功亏一篑？
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赵家姐妹沦为疯夜的鬼奴，而自己则要承受本体难以想象的惩罚？
不……绝对不能！
她的目光重新落在叶枫身上，这个叫夏风的少年，是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夏风，你既然告诉我这个消息，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孙小青的声音有些发颤。
“你能帮我……让我单独见到疯夜，哪怕只有几分钟！我求你了！”
叶枫故意露出为难的表情，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孙小青。
“办法嘛……倒也不是没有。”
“什么办法？你快说！”孙小青急切地抓住他的胳膊。
叶枫瞥了一眼她的手，慢悠悠地说：“疯夜这个人，虽然谨慎，但有个众所周知的毛病。”
“什么毛病？”
“好色。”叶枫吐出两个字，眼神意有所指地在孙小青窈窕的身段上扫过，“尤其是对实力强大、身份高贵的女性选召者，你知道的。”
孙小青的手触电般缩了回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你是说……”
“丽枫酒店顶层，除了疯夜和那两个保镖，还有惊悚局安排的侍从，那里肯定不好下手。”
“但是，疯夜经常会去一家私人水疗中心，进行一些私密活动。”叶枫压低声音，“至于什么活动，你应该知道的。”
孙小青的心脏狂跳起来。
机会！这简直是绝佳的机会！
“但问题是，”叶枫话锋一转，“你怎么保证，疯夜在单独见到你的时候，不会立刻叫来保镖，或者直接对你动手？你要和他谈事情，总得有让他愿意听你说话的理由。”
孙小青沉默了，这确实是最关键的问题。
不管疯夜如何好色，警惕和小心肯定是少不掉的。
“所以，”叶枫凑近她耳边，热气喷在她的脖颈上，“你需要一个身份，一个让他不会立刻翻脸的身份。”
“什么身份？”
“一个由我介绍，仰慕他，甚至不惜冒险潜入，只求与他春风一度的……女粉。”
叶枫的声音带着蛊惑，“只要有我保证，一个像你这样，美丽、强大，却又甘愿放下身段的女人。”
“孙姐姐，你说，面对这样的艳遇，哪个男人会拒绝？尤其还是疯夜那种男人。”
孙小青浑身发抖，不是害怕，而是屈辱。
她明白了。
夏风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最终还是回到原点——他要她先兑现“陪睡”的承诺，然后才肯帮她。
“你休想！”她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那就没得谈了。”叶枫无所谓地耸耸肩，站起身，“孙姐姐，你就慢慢想办法吧。不过提醒你，后天一早，疯夜就出发了。你……还有不到四十八小时。”
他作势欲走。
“等等！”孙小青喊出声。
叶枫停住脚步，背对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孙小青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着浓浓的疲惫和认命。
叶枫转过身，脸上已经换上了真诚的笑容。
“你放心，我夏风说话算话。不过……”他走到孙小青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孙姐姐，诚意是相互的，我已经给出了我的诚意——至关重要的情报和可行的计划，你的诚意呢？”
孙小青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冰冷的麻木。
“你要什么时候？”
“现在。”叶枫吐出两个字，“就在这里，我要你...立即兑现承诺。”
孙小青看着眼前这张年轻却充满算计的脸，忽然觉得无比荒谬。
她，青影鬼王的念鬼化身，高位鬼，竟然被一个人类少年逼到如此境地。
但她没有选择。
本体冰冷的命令，赵家姐妹必须救出的压力，还有那不断逼近的期限……像一根根绞索，套在她的脖子上，越收越紧。
“好。”她听见自己空洞的声音。
叶枫笑了，笑容里却没有多少温度。“那么，孙姐姐，先去洗个澡吧，我等你。”
孙小青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僵硬地走向浴室。
关上浴室门，她背靠着冰凉的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温热的水汽开始弥漫，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她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这双手曾经轻易撕裂过敌人的魂魄，此刻却感到无力。
为了本体那个冷酷无情的命令，值得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她狠狠压下去。
不能想，不能质疑。
念鬼化身的命运，从诞生起就已经注定。她没有退路。
与此同时，客厅里的叶枫，脸上的轻浮表情逐渐收敛。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城市的灯火，眼神深邃。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孙小青已经一步步落入彀中，心理防线濒临崩溃。
要不了多久，他将彻底掌握主动权。
到时候，面对自以为抓住机会的孙小青，他会给她一个巨大的“惊喜”。
想到孙小青得知真相时可能露出的表情，叶枫的嘴角微微上扬。
那一定，非常有趣。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叶枫收起思绪，走到沙发边坐下，耐心等待。
猎物已经入网，收网的时刻，就要到了。
而他，很享受这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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