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天际，一缕晨曦刺破黑暗，可那光芒却隐隐泛着青铜色的冷意。
晨雾如纱，笼罩着灵犀派的山门。
李五峰和申雨歌沿着青石阶缓步而上，脚下的石缝间隐约渗出暗青色的细流，像某种活物的触须，悄然蜿蜒又消失。申雨歌的指尖扣在剑柄上，指节发白。
"护山大阵已经变了。"她低声道，"原本的‘清灵阵’不该有这种阴蚀之气。"
李五峰没有回答。他的胸口疤痕灼痛更甚，仿佛感应到山门内蛰伏的某种存在。青金长剑在鞘中微微震颤，剑鞘上凝结出一层细密的青铜霜花。
山门处，两名守山弟子垂首而立，面容隐在晨雾中看不真切。
"止步。"左侧弟子抬手，袖口滑落一截——他的手腕内侧，爬满蛛网般的青铜纹路。
申雨歌瞳孔骤缩。这是"蚀心印"，灵犀派惩戒叛徒的禁术，中印者七日之内血肉青铜化而亡。可眼前弟子气息平稳，分明是自愿接纳了这种侵蚀。
右侧弟子突然咧嘴一笑，嘴角直接撕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牙齿："李师兄既从古战场归来，想必已见过‘那位大人’了？"
李五峰的手按上剑柄。就在剑光即将出鞘的刹那，山道上方传来清脆铃音。
"退下。"
雾中浮现一抹藕荷色，来人身着真传弟子服饰，腰间悬着串青铜铃铛。她每走一步，铃音便荡开一圈肉眼可见的波纹，两名守山弟子顿时痛苦蜷缩，七窍中渗出青铜液体。
"宋师姐？"申雨歌怔住。眼前女子是掌门首徒宋璃，三年前闭关冲击元婴，此刻却气息诡谲——她脖颈处缠绕着一条青铜锁链，链坠竟是缩微版的青铜古树。
宋璃的目光掠过申雨歌，直直钉在李五峰胸口："莫长老的魂灯昨夜灭了。"她脖颈锁链突然收紧，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却没有一滴血流出，"但你在祭坛看到的‘莫玄机’，早在他去古战场前就被调了包。"
掌门大殿内，十二盏青铜灯悬浮半空，每盏灯芯都困着一缕挣扎的人形魂魄。李五峰认出其中几个面孔——那是本该镇守藏经阁的长老们。
"灵犀派建派之初，就不是为镇压天魔。"宋璃的声音在大殿回荡，"玄霄祖师真正的道统，叫做‘饲灵宗’。"
她扯开衣襟，心口处嵌着半块青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殿内景象，而是无数在青铜枝桠间挣扎的身影。
申雨歌突然拔剑抵住宋璃咽喉："三年前你闭关前夜，给我看过这面镜子——当时镜子里是我师父被青铜枝贯穿的画面！"
"因为她在反抗。"宋璃任由剑锋割破皮肤，伤口处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蠕动的青铜脉络，"三百年来，每代都有清醒者试图毁掉古树，比如你师父，比如...真正的莫玄机。"
李五峰突然按住青金长剑。剑鞘上的霜花正在疯狂生长，某种超越听觉的共鸣从地底传来。他猛地抬头："地下有什么在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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