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婢女端来一大碗补血汤,施音禾皱眉:“还喝?必得餐餐喝么?”
婢女瑟缩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试图劝说郡主:“郡主……将军说了……”
“还用将军说?她自己的身体,她不清楚么?都虚成怎样了?再不多喝些,气血哪里补得上来?”
伍熹子大步走进来,也不多说,直接从婢女手中接了碗,给端到施音禾跟前。
“音儿,你失血太多,得大补一段时日才行。这药,赶紧喝了吧,身体要紧,回头策儿醒了,看到你这副样子,又该说我们不知道照顾人。”
施音禾皱着眉头,看了看那碗黑呼呼的药,还是一手捏了鼻子,一手端起碗,咕咚咕咚,喝了个尽。
喝完把碗往桌上一丢:“快拿走!就没喝过这么臭腥的药,太难喝了。”
伍熹子笑笑,示意婢女将空碗拿走,他转而看向邹泽,说道:
“邹泽,你也别总为难音儿。虽说你救了她一命,但答应跟你做交易的是策儿,需要什么,能不能等他醒了再谈?”
邹泽苦笑:“现在,是她为难我,原本令牌已经在我手上,但郡主没让动……”
伍熹子错愕:“喝!你邹泽几时这么听话了?音儿不让动你就不动啊?”
邹泽看向伍熹子:“伍师父大概还不知道,现在的施音禾,已经是新的东晟门门主了。”
“什么东晟门?你不会是说那个能号令天下江湖各大门派的东晟门吧?”
伍熹子有些怀疑。
“没错!”
伍熹子听了,戏谑出声:“我就说你这岽瀛太子不靠谱,净瞎扯淡。音儿跟那狗屁东晟门八竿子打不着……何况,那个门主,神龙见首不见尾,谁都不知道他本人长什么鬼样。这种没影的事,别往咱家音儿身上扯,她眼下眼里只有策儿……”
邹泽正色道:“东晟门门主,是萧策。现在,变成施音禾了。”
伍熹子瞪大双眼:“这不可能,策儿这孩子最乖巧听话,从小不喜出门,大多数时候都是待在自个院里,一看就不是干土匪的料。”
邹泽失笑:“您说东晟门是土匪?”
“哼!在老夫眼里,朝廷之外的所有招兵买马,都是玩土匪,包括你邹泽,还有那劳什子段长风,一水儿的土匪……”
两人还在争执,施音禾冷不丁打断他们:“你们能不能出去说?打搅到萧策了。”
伍熹子赶紧闭嘴。
邹泽还纠结:“你还没答应我……”
“滚!”施音禾瞪了他一眼。
伍熹子赶紧把邹泽拉出门。
邹泽唧唧歪歪:“她这不是忘恩负义么她?我耗费这么大的功夫把她治好,她转脸就不认人……”
“得了,你能不能少说两句?”伍熹子边走边问:“你说,那东晟门,真是策儿跟音儿的?”
邹泽:“我犯得着骗您?”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对了,你到底要这门派令牌做什么?这么些人,打群架有余,攻城却是远远不足的……”
伍熹子刨根问底。
邹泽站住,定定看着伍熹子:“如果我说,跟您伍熹子也有关系呢?”
伍熹子愣住,用手指了指自己:“我?”
邹泽点头,脸色凝重:
“我母妃让我给您带句话:当年的事,是她对不住师兄您,若不是她,也许您伍家不会遭到灭门之祸。她跟皇室叛贼有关联,才引来杀身之祸。”
伍熹子眼神一凛:“你母妃,是邹义妹?不可能,她早就过世,就算她还活着,也不可能跑到岽瀛,她从不出远门。”
伍熹子突然明白为何他源一郎来到大燕后改名邹泽,他是用的自己母妃的姓氏。
“伍熹子,难道你就没怀疑过当年那场动乱么?大皇子为何突然叛乱?而我,岽瀛太子,为何来到大燕,这么快就能找到当年的大皇子,现在的段长风?……是狗皇帝萧呈邺容不下人,逼得大皇子不得不反……”
邹泽严肃的表情让伍熹子认真的看了他好一会,伍熹子突然就笑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老夫这把年纪,不想再纠结这些得失……”
伍熹子早就避开俗世纷争,逍遥于山水间,邹泽突然扯上他,让他很烦躁。
“您不想冤冤相报,但有人未必这么想。萧呈邺若知道你伍家人还有活口,会不会继续追杀?”邹泽步步紧逼。
伍熹子顿时冷脸:“邹泽,这是我们大燕的家事,不管你母妃是不是当年的邹义妹,她嫁了岽瀛皇室,就是岽瀛人,她的儿子,你,无权插手我大燕内政。”
邹泽冷笑:“大伯真是大义,都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何止杀父?几乎灭你满门,您不报仇,还襄助于他的朝廷,别说我母妃想不明白,我邹泽也看不懂了。”
邹泽突然改口喊师伯,让伍熹子心里别扭。
当年出事,伍家满门被灭,他伍熹子逃过一劫。
义妹邹玬认伍熹子的父母亲为义父义母,常住伍家。他跟这个义妹经常意见不合,相处得并不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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