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
“对不起小主儿！对不起！微臣不是故意撞到您的！”
“怎么回事啊！瞧给我们主儿撞的！差点摔倒！”
“江太医？”
“小主儿恕罪，微臣并非有意的，只是路上在想事情，没有看到您。”
春蝉还想指责两句，卫嬿婉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这样。
“没事，江太医也不是故意的况且我也没事。”
江与彬这才认出此人正是宫里一时风头无两的卫常在。
不过娴贵妃倒是极其讨厌她。
“那微臣就……先忙去了。”
卫嬿婉看着江与彬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立即开口道，“等一下，江太医，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下。”
江与彬恭敬道，“如果是医术上的问题，小主儿有什么疑问都可以问，微臣懂的自会如数告知。”
“我想问的是痘疫这样的病，可有法子预防？”
“痘疫？小主儿怎么会突然想到问这个？”
卫嬿婉一副伤感的模样，说道，“前几日我做梦梦见了几个儿时的玩伴，江太医有所不知，我儿时曾不幸染上过痘疫，幸亏命大挺了过来，可是跟我年岁相仿的玩伴却是因为痘疫接二连三的去了不少。”
“所以我在想，他们是不是想要通过托梦告诉我什么。”
“如果真的有苗头的话，我们也好有相应的对策。”
说着说着，卫嬿婉直接在江与彬的面前抹起了眼泪，似乎是真的怀念起那些早逝的玩伴。
【额……江与彬能吃美人落泪这一套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江与彬见卫嬿婉瞬间红了眼眶，一时感慨着卫嬿婉的心善。
卫常在分明不是娴贵妃说的那样不堪啊。
这样善良的女子心中充满了家国大义，又岂是那种心胸狭隘的女流之辈。
“痘疫其实就是天花，这种病的传染性极强，想必小主儿孩童时期就见识过了这种病的传播速度了，目前没有准确的药物可以治疗，能不能挺过去只能靠自身的免疫能力。”
“宋朝时期有人提出过人痘种植之法，不过这只在民间尝试过，微臣曾经翻阅书籍，发现康熙皇帝在位时期曾引进了民间的这种预防方式。”
“人痘种植？是什么意思？”
江与彬耐心的解释道，“就是把天花患者身上起痘的结痂取下来用银管吹入鼻孔研磨成细粉，再加入樟脑冰片，之后吹入种痘者的鼻子里面便可预防，让种痘者感染少量的病毒，十日左右必见成效。”
“不过种痘之后肯定会出现发热，少量出痘的现象，这个时候是身体出现抗体的一个过程，但不代表这样做会无人死亡，只是概率会降低一点。”
听到江与彬的讲解，卫嬿婉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预防方法。
“那什么年龄可以接痘呢？”
“孩童的话最佳年龄是两到四岁，成年人的话，目前来看多大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永琮的年纪尚小，根本不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冒险。
“原来是这样啊，其实我觉得，这种人痘接种的方式大肆推广才是对的。”
“其实微臣也是这样认为的，实际上先帝年幼时与其手足都种过痘，但是后期天花已经被人为的控制住了，渐渐的接痘的人就少了。”
“多谢江太医为我解惑。”
“小主儿，您这是何意！”
“收下吧，耽搁你这么久，也不能让你白做。”
江与彬说什么也不要卫嬿婉塞给他的“好处”，最后直接拎着药箱跑了。
卫嬿婉看着江与彬离去的背影，不得不感慨，惢心那丫头吃的也挺好。
不过，她想要拉拢江与彬，用钱是绝对办不到的。
“主儿，您也别太难过了，想必您儿时的玩伴们也是不愿看见您这么伤心的。”
【这丫头当真以为你是怀念起你的玩伴们了。】
卫嬿婉撇过头看了一眼春蝉，并未做出解释。
“诶，走吧春蝉。”
其实卫嬿婉不知，此时的南方一带已经隐约出现了痘疫的症状，只是还没蔓延开来。
近来茉心一直在古董房当差，没有再去玫嫔的宫里做过差事。
而她有钱给额娘抓过药后，渐渐的，额娘的身体也好了不少。
“女儿啊，娘的病能好，也多亏了那位卫常在。”
“女儿知道，卫常在的恩情女儿会谨记在心的。”
要是以茉心一直到处做工赚的那点子外快钱，估计几年都抓不来这些药。
自从慧贤皇贵妃离世后，老嬷嬷再也不曾在自己女儿的脸上看见笑意，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娘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但有些事情，能放下就放下吧。”
茉心站起身，没有说话。
自己的女儿什么样，当娘的又岂能不知。
“欸……”
几日后，一大早江与彬正在整理药材，见齐汝过来抓药，想到前几日跟卫常在聊的话题，看着齐汝好几次，想说的话几次欲言又止。
“江太医，你这一直站在我旁边支支吾吾的，是有什么事儿吗？”
齐汝是太医之首，平日里江与彬与其相处不多，几乎没怎么说过话，就算是说话也都是为了正事。
“其实是下官想到了人痘接种的事情，是否应该继续推广呢。”
“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都多少年没有出现过痘疫了，再加上人痘接种要耗费大量的钱财，实在是没有必要。”
听到齐汝这么说，江与彬也就转过身去，闭口不再提起。
而齐汝抓过药后叫人亲自熬好了送到储秀宫去。
江与彬虽然没有看到齐汝抓了什么药，但是总觉得齐汝刚才抓药的时候像是特意背着他似的。
“真是的，我想什么呢。”
——
“舒嫔娘娘，该喝药了。”
“嗯，先放到桌子上吧，本宫等一下就喝。”
昨晚是她侍的寝，皇上走后不久坐胎药就安排过来了。
看到那碗黑乎乎的药汁，意欢头一次产生了抗拒的想法。
“意欢姐姐！走啦！该去长春宫啦！”
意欢听到门外的卫嬿婉的声音，最终只是看了一眼，便起身走出了储秀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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