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仲春一脸平静地开口道：“你觉得这件事仅仅只是一个巧合吗？”
汪曼春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疑惑和警惕：“你是说明楼杀了原田熊二？”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梁仲春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以为呢？原田熊二的死对谁最有利？他可是日本钦定的经济司负责人，如果他还活着，明楼还能得到各方的器重吗？”
汪曼春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她紧盯着梁仲春，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你怎么能确定是明楼杀了他？”
梁仲春笑了笑，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我不确定，但你看看明楼身边跟着的是什么人。那个身手矫健、来去无踪的阿诚。身边带着这样一个人，可不符合一个学者的身份。”
汪曼春听后，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暗自思忖。
她想起了与明楼相处时的种种细节，越发觉得这个师哥变得越来越复杂，难以捉摸。
“我这个师哥是越来越复杂了。”汪曼春低声自语道。
梁仲春嘿嘿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是越来越有趣了，我们不妨设个套，试探一下。”
汪曼春转过头，冷冷地看着梁仲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你想利用我。”
梁仲春不客气地说道：“你又不是第一次被人利用，关键是明楼不像是个情报贩子，更像是一个中间人，我感兴趣的是他的情报要分销到哪里，特高课？重庆还是延安？”
在一旁的陈恪是越来越佩服梁仲春的脑子了，这么聪明的人，在特务机构通常活不长。
汪曼春听后反问道：“那梁处长觉得是哪里？”
梁仲春肯定地说道：“重庆。”
陈恪这时插话道：“我之前在军统，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
“他能做到如此地步，级别肯定不低。”
汪曼春有些不太相信梁仲春的判断，“周福海很看重我师哥，而且周福海也是从重庆投诚过来的。”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掩护身份非常有效。”
汪曼春还是不太相信，明楼会是重庆的人。
梁仲春看汪曼春不相信，继续说道：“你不相信我的判断，就因为他曾经是你的情人。”
梁仲春说完汪曼春和陈恪都看向了他。
陈恪没有想到他连这都查到了。
汪曼春倒没有意外，而是说道：“工作时间我，不想跟你谈私人感情。”
梁仲春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好，咱们继续谈工作。”
汪曼春思考片刻说道：“我叔父明天将在上海大酒店举办一个上海的救市沙龙，我师哥也在受邀之列，我同意试试他，我找个人，假冒情报贩子？”
“好主意。”
“派谁去？”
“你想让谁消失，就派谁去？”
“真想派你去。”
梁仲春笑着说道：“汪处长。南田少佐虽然看中你，但是说到底，76号才是咱们自己的地盘儿。”
“我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提醒。”
“想让鬼子放心，我们只有对地下党和重庆分子见一个杀一个，才能让汪主席在这半壁河山下争得一席之地。”
陈恪心中暗自感叹，原来梁仲春竟然有着如此深远的大局观，这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尽管梁仲春展现出了非凡的才智，但可惜的是，他选择了错误的阵营。
对于试探明楼的行动，陈恪并未参与其中，但同时，他也没有向明楼透露任何风声。
他深知，此刻的明楼已经不再轻易信任任何人。
夜幕降临，当陈恪结束一天的工作准备离开时，陈默群忽然叫住了他，“陈恪，今晚有空吗？一起去喝杯酒吧。”
面对曾经的上司、如今的领导，陈恪实在难以推脱，于是欣然应允了陈默群的邀请。
在保镖的护送下，陈恪坐进了陈默群的座驾。
一上车，陈恪不禁感慨道：“乘坐防弹车的感觉果然与众不同啊！”
由于车上还有司机和保镖在场，陈默群未作回应，只是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
没过多久，陈默群驾车将陈恪带到了一家歌舞厅。
这家歌舞厅规模不大，但前来光顾的客人多为汉奸以及部分日本军官。
与其他地方相比，这里相对安全些。
即便如此，陈默群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从不饮用此处的酒水，总是自带酒品进入场所。
两人一同来到一个包间，陈默群让保镖留在门外守候。
陈默群为陈恪斟满一杯酒，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可知道究竟是谁出卖了我？”
这个问题陈恪确实不知答案，但他还是将所掌握的情报向陈默群和盘托出。“据我调查所知，出卖你的消息是从一处公用电话亭打出的，打电话之人刻意改变了声线。”
实际上，这个消息陈默群早已展开过调查，并且心中已有大致的怀疑对象。
出卖他的人必定在上海，而在上海不希望他回归的人寥寥无几。
若他遭遇不测，整个军统上海区获益最多的当属王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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