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
叶知还没有办法，根除这些寄居在他身上的神明分身。
哪怕他在精神力海中，将众神解决千次万次。
没有取出祂们种在他身上的“种子”。
这些分身依旧会靠着信徒不断提供的神力，带着植入以前的记忆重新出现……
此时的叶知，如同水面的浮萍，在海面失控的漂泊。
身体在海浪的击打下，逐渐沉入海底深处。
无数记忆碎片朝他砸过来。
【来，儿子，叫爸爸，爸~爸。】
白色的骷髅动了动指骨。
记忆中的模糊男音，声音惊喜。
【哈哈哈，儿子先叫的我，这次我赢了！】
另一抹娇俏的身影出现在男人旁边，俯身看着床上的婴儿。
【哼，但是他叫了两声妈妈，论数量我也不输！】
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六岁孩童，飞快跑出家门。
旁边声音沙哑的妇人叉腰怒吼。
【叶吱吱，给我把桌上的牛奶喝了！你知道现在牛奶要多少钱么！】
一个高大的身影抖了抖帽子上的雪花，笑着朝屋内的母子张开双臂。
【嘿嘿，让爸抱抱，又沉了！】
一个穿着白色校服的高马尾少女，歪头用模糊的脸庞对着同桌的少年。
【你大学想去哪个学校？】
还有马路上融化的冰淇淋，以及在异域城邦苏醒的叶知……
记忆碎片划过的速度加快。
像是被划花的碟片，只剩下保留轮廓的影像和大片色块。
【那可是圣魔导师之间的战斗，你一个普通人靠你们进干什么？送死吗！】
【没有身份？嗯……那只能把你送到最近的遗孤学校了。】
【你总找我们干什么？称霸世界？哈哈哈哈好想法！不过你连魔法师都不是……】
【不需要祷告，却拥有堪比教会圣子的修炼速度，好强的魔法天赋……】
【嘘！别再说你迷信的科学了！】
【没有神明，人类怎么可能活得下来呢？】
【没有神明，连世界都不会存在！】
叶知站在悬崖之上，仰望半空中宏伟华丽的城镇，自己仿佛渺小如尘埃。
旁边有一个干瘦的麻花辫身影。
她穿着破烂粗糙的麻衣，蹦蹦跳跳地伸手，试图触摸天空中的堡垒。
【哇，卡利尔大人真的来了！我们耗费一百年制作的空中城堡没有白费！】
下一个片段。
无数石块碎屑像流星一样砸向地面。
刚才的身影更加瘦削，抱着膝盖躲在山洞中。
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外面的天空。
【唉，空中城堡在神明的空中竞速活动中撞碎了。】
【不过能让卡利尔大人高兴，重新建城也值了！】
【就是可惜了我放在家里的新衣服，今年又是一个难熬的冬天……】
再后来。
就只剩下声音片段。
【你是不该存在的意外。】
【我对你口中无神的人类文明很感兴趣。愿意加入我们，做一个未来的历史祸害吗？】
【一个坏消息，你非常符合我们的造神计划，甚至，符合过头了。】
【因为思想性格偏好，每一个智慧生命在成神时都只能唤醒部分规则，比如爱好和平的精灵不可能拿到杀戮的神格。】
【为什么你不排斥任何规则？】
【成神计划取消，这件事绝不能被众神之地知道！】
【来不及了，你必须废掉修为，重新锻炼精神力！】
【不好，还是被发现了！】
【你们是人类的叛徒！】
【放心，这种众叛亲离的情景，我有的是经验，你记得出门后往右跑。】
【咳咳，光明神活下来了，为什么还是无法阻止神陨之战？】
【看来只能到这里了……拿着这个，活下去！】
【……】
“哗啦！”
叶知的精神体重新浮出水面，也在现实中睁眼。
望着熟悉的天花板。
他动了动胳膊，身体像是散架了一样的酸痛惫累。
“嘶——”
好吧，或许他真的刚散架被人组装起来。
但是这感觉。
比他埋在凛风平原，等着不靠谱的手下们来救援时。
还要难受上百倍。
叶知捂着头。
“咳咳，精神攻击的后遗症，果然比物理攻击大。”
更难受的是，每次都要逼着他看一遍走马灯。
自己的精神海，还带折腾自家人的？
叶知蹭着床头，一点点坐起来，随后打量周围。
很好。
发现他的人将他送回了卧室，比他预料的结果好上不少。
叶知扶正脑袋，先将身上错位的骨头一一挪正。
没等他用系统通知艾莉安，卧室的门先开了。
“咔。”
一个漂浮在半空的光球，费力挥动着与它体型完全不符的小翅膀，推着红松木门。
抬头和坐在床上掰骨头的叶知对视两秒。
光球立刻爆发带着哭腔的声音。
“亡灵！你终于醒了！”
它以极其不符合体型的速度，“嗖”的一下飞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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