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指尖的白芒与烬阎玦的黑色魔刃在半空中轰然相撞,却没有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诡异的消融声——如同烧红的烙铁放入冰水中的“滋滋”声响,
细密而刺耳,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彻底抹去。
白色指芒中蕴含的太初归元之力,是天地间最纯粹的净化本源,
而黑色魔刃裹挟的噬魂邪能,则是深渊最污秽的毁灭之力。
两股力量在虚空之中展开了最本质层面的较量,
没有花哨的招式碰撞,只有本源的相互侵蚀、消磨。
黑白二色的能量疯狂纠缠,在空中形成了一道不断扭曲、膨胀的光柱,光柱边缘的空间都在微微震颤,泛起细密的涟漪。
“这是……净化之力?!”烬阎玦猩红的瞳孔骤然收缩,如同针尖般锐利。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燃烧百年本源凝聚的魔刃,正在被那看似微弱实则至纯的白光一点点分解、净化。
魔刃上镌刻的噬魂符文,原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幽绿光芒,此刻却如同被泼了冷水的火焰,一个接一个地黯淡下去。
他活了数千年,纵横魔界无数战场,见过无数种力量,却从未见过如此纯粹、如此克制魔性的净化之力。
这股力量仿佛是为了毁灭魔族而生,每一缕白光落在魔刃上,都能带走一丝精纯的魔气,让他的本源之力都跟着一阵刺痛。
“正是!”石破天嘴角溢血,殷红的血迹顺着下颌线滴落,砸在他胸前的玄色战甲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原本雄浑的气息也变得微弱而紊乱,但他眼中的战意却不减反增,如同燎原之火般熊熊燃烧。
“此乃我于上古太初遗迹中偶得的太初归元指,专克你等邪魔外道!烬阎玦,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说话间,石破天左手五指猛地张开,那道凝聚了他全身真元的白色指芒瞬间分化成五道稍细的光束。
光束如同五条灵动的白色锁链,带着破空的锐响,缠绕上黑色魔刃。
光束所过之处,魔刃表面的黑气如同遇到阳光的积雪般迅速消融,露出了魔刃本体那漆黑如墨的材质。
“休想!”烬阎玦咆哮着,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震得周围的山石都簌簌发抖。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毫不犹豫地张开大口,口中再次喷出一口本源魔血。
这口魔血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浓稠,几乎凝成了暗红的血块,甫一喷出就化作漫天血雾,如同跗骨之蛆般融入魔刃之中。
魔刃贪婪地吸收着本源魔血,原本黯淡下去的黑色魔刃再度暴涨,从丈许长瞬间延伸到三丈开外。
刃身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色纹路,那些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着,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之前被净化的噬魂符文,竟然在魔血的滋养下重新亮起,且光芒比之前更加妖异。
“给我碎!”烬阎玦怒吼一声,双臂猛地发力,黑色魔刃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猛地一震。
“咔嚓!咔嚓!咔嚓!”五道白色光束如同脆弱的琉璃,瞬间被震得寸寸碎裂,化作漫天光点,消散在虚空之中。
“噗!”石破天如遭重击,身体猛地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一块巨大的山石上,将山石撞得粉碎。
他的左手指骨发出清晰的“咔嚓”脆响,整条手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皮肉外翻,森森白骨隐约可见。
鲜血从指尖飙射而出,如同喷泉般洒向空中,染红了一片虚空。
太初归元指被破,他受到的反噬远比表面看起来更加严重。
那白光中蕴含的不仅是他最后的真元,还有一部分神魂本源。
此刻,他的神魂如同被重锤击中,阵阵剧痛传来,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几乎失去意识。
但他没有退。
石破天挣扎着从碎石堆中爬出来,擦掉嘴角的血迹,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平静。
那是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后的超然,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绝。
他右手依旧紧握镇岳巨盾,巨盾表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裂痕,是之前与烬阎玦战斗留下的痕迹。
他的左臂无力地垂落,鲜血顺着断臂不断滴落,在地面上积成一滩血洼。
却缓缓抬起扭曲的左手,以染血的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玄奥的轨迹。
指尖划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道淡金色的纹路,纹路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古朴而神秘的符文。
符文散发着微弱的土黄色光芒,与周围的天地之力隐隐共鸣。
“你……”烬阎玦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如同被毒蛇盯上一般,浑身汗毛倒竖。
眼前这个人类明明已经油尽灯枯,左臂废掉,真元耗尽,连站立都显得异常艰难,为何还能给他如此危险的预感?
这种预感,比他面对仙帝境六重天的强者时还要强烈,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周身魔气暴涨,形成一道黑色的护罩,警惕地盯着石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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