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进来,长辈还没让座呢,你就自顾自坐下了,这要是传出去,人家还以为盛老太太就是这么教你的呢。”
明兰端着银耳羹的手微微一顿,心中的火气瞬间涌了上来。
她最忌讳的,便是旁人诋毁祖母。
她抬眸看向康王氏,眼神清冷,语气却依旧平静:“姨母说笑了,晚辈进来时,见婆婆和姨母都已落座,想着姨母素来体恤晚辈,定会让晚辈坐下歇脚,便先坐了。
若是姨母觉得不妥,晚辈这就站起来。”
说着,她便要起身。
小秦氏连忙按住她:“哎呀,康夫人也是随口一说,你何必当真?坐下坐下,怀身子的人,哪能这么折腾。”
康王氏却不依不饶,放下茶杯,拍了拍桌子:“什么随口一说?规矩就是规矩!
你嫡母王若弗素日是怎么教你的?
刚嫁过来没几年,就忘了本了?
若不是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管你这些闲事。”
明兰心中暗道,王若弗那个嫡母,从小到大也没教过她什么规矩,如今倒成了康王氏指责她的由头。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声道:
“姨母这话就不对了。
晚辈自幼养在祖母膝下,祖母教给晚辈的,是尊重长辈,更要自重自爱。
祖母今年七十高龄,是盛家的定海神针,姨母这般议论祖母的教养,不知又是何规矩?”
这话一出,荣安堂内瞬间安静下来。
小秦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明兰,竟然会如此硬气地反击。
康王氏更是愣住了,她没想到明兰竟敢当众顶撞她,还把盛老太太搬了出来。
反应过来后,康王氏气得脸色涨红,指着明兰骂道:“你这个不知恭顺的东西!仗着顾廷烨的势力,就敢这么跟我说话了?真是翅膀硬了!”
“姨母慎言。”明兰缓缓放下手中的银耳羹,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晚辈敬重姨母,是看在嫡母的面子上。
但姨母若是一味地诋毁晚辈的祖母,晚辈断不能忍。
若是姨母觉得晚辈说得不对,咱们不妨现在就去盛府。
当着嫡母的面,好好分辨分辨,看看究竟是谁不懂规矩!”
康王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她知道王若弗那个草包,根本不是明兰的对手,真要是去了盛府,吃亏的还是她。
她恼羞成怒,正要发作,明兰却突然捂着嘴,一阵剧烈的反胃,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
“大娘子!”翠微连忙递上帕子,焦急地说道,“您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要不咱们先回去歇着吧?”
明兰点了点头,正要起身告辞,门外突然传来小桃的声音:“大娘子,常嬷嬷来了!”
明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看到小桃冲着她使了个眼色,立刻明白了过来。
这是她和小桃约定的暗号,若是遇到难缠的人,便以常嬷嬷到来为借口脱身。
她心中暗道,小桃这丫头,倒是机灵,只是怎么把暗号改了?
她顺着台阶起身行礼:“既然常嬷嬷来了,晚辈便先过去见见,改日再陪婆婆和姨母说话。”
小秦氏还想挽留,康王氏却冷哼一声:“走了正好!省得在这里碍眼,看着就晦气!”
明兰懒得跟她计较,扶着翠微的手,快步向外走去。
刚走出厅堂的门槛,就见常嬷嬷提着一个食盒,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她身着深灰色的锦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看到明兰,立刻加快了脚步。
“大娘子!”
常嬷嬷一把拉住明兰的手,入手一片冰凉,她连忙摸了摸明兰的额头,“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又孕吐了?”
明兰心中一暖,没想到常嬷嬷真的来了。
她点了点头:“劳嬷嬷挂心,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恶心。”
“还说没什么大碍?”常嬷嬷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心疼,“烨哥特意写信让我从老家赶过来,就是怕你怀身子没人照顾。”
他整日在外放心不下,特意叮嘱我,一定要好好护着你和孩子。”
说着,她提起手中的食盒:“我给你带了些家乡的酸梅,开胃止吐,你尝尝。”
两人说着,便回到了澄园。
常嬷嬷亲手给明兰倒了杯热茶,又拿出酸梅让她含在嘴里,看着她气色稍稍好转,才放下心来。
到了晚间,常嬷嬷趁着明兰歇午觉的功夫,拉着翠微和丹橘在外面的小屋里说话。
“大娘子这怀身子,本就辛苦,怎么还天天被人叫去应酬?”
常嬷嬷端着茶杯,语气中带着不满,“我听府里的丫鬟说,那个康姨妈三天两头就来,一来就非得让大娘子过去作陪,这不是折腾人吗?”
翠微叹了口气:“可不是嘛。”
康姨妈每次来,都说是探望秦老夫人,可实际上,就是来找大娘子的麻烦。
大娘子推了好几次,可老夫人那边总派人来请,不去又不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