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再次打开。
但这一次,走出来的不是人,而是一副担架。
吕恭躺在担架上,双眼紧闭。
“恭儿!”吕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差点昏厥过去。
但他冲到担架旁才发现,吕恭并没有死,也没有受伤。他只是睡着了。
睡得异常安详,就像是一个在那暗无天日的噩梦里挣扎了许久的旅人,终于找到了歇脚的地方。
甚至,他的眼角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那是解脱的泪。
看着这滴泪,积压了整整三天三夜的恐惧、憋屈、愤怒,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那是大坝决堤般的崩溃。
“小畜生!!你到底把他们怎么了!!”
吕慈爆喝一声,周身那狂暴的如意劲再也压制不住,轰然炸裂!
轰!
气浪翻滚,两名试图阻拦的哪都通员工直接被震后退数米,撞在土墙上。
此时的吕慈,双眼赤红,面目狰狞,哪里还有半点十佬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条被逼到了绝境的疯狗。
“吕老!”任菲脸色一变,手中炁光闪动,刚要出手镇压。
就在这时,那幽暗的房间深处,传来了一个虚弱到了极点,却又冰冷到了极点的声音。
“任总……让他进来吧。”
任菲的动作顿了顿,随后挥了挥手,示意手下退开。
吕慈像是一头暴怒的公牛,带着满身的杀气,一头撞进了房间。
屋里一片狼藉。
桌椅板凳碎了一地,到处都是炁劲失控留下的痕迹。
而在那唯一还算完好的太师椅上,吕良瘫坐在那里。
他浑身都被汗水浸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原本合身的衣服此刻空荡荡地挂在身上,脸颊深深凹陷,颧骨突出,皮肤灰败得像是一层老树皮。
那是生命力极度透支的表现。
但他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疲惫,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
就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看透了这世间所有的肮脏与丑陋。
吕慈冲进去的脚步,在看到这双眼睛的瞬间,猛地停住了。
那种气场……
那个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曾孙,此刻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竟然让他这个活了快一百岁的老江湖,感到了一阵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都在这了……”
吕良抬起枯瘦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太爷,您不是想知道我对他们做了什么吗?”
“我只是……帮他们把太奶奶当年留下的‘礼物’,给拆了。”
“那个只要觉醒双全手就会发疯、会死的开关,我都拿走了。”
吕良的声音很轻,却像是重锤砸在吕慈心口,“代价就是,我现在一个人……背着全族双全手的源头。”
吕慈瞳孔剧烈震动,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他听到了什么?
太奶奶?端木瑛?礼物?
“你……你胡说什么!”吕慈色厉内荏地吼道,声音却在颤抖,“什么礼物!什么记忆!你个小畜生给我说清楚!”
“那是个故事。”
吕良缓缓扶着扶手站了起来。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随着他的逼近,一股古老而悲怆的气息,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弥漫开来。
那是跨越了几十年的怨念。
吕慈竟然被逼得步步后退,仿佛面前站着的根本不是吕良,而是那个被他亲手囚禁了一生的女人。
“1945年……”
吕良的声音变得飘忽不定,像是来自九幽地狱的低语。
“一个女人,一个准备出国前,想回家看看爹娘的女人。”
“可她的命不太好,在回家的路上,她被当时吕家的老七抓了。”
“她被锁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不见天日。”
“那个男人逼她交出八奇技,逼她交出双全手。”
“为了家族,为了力量,那个男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吕慈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没有一丝血色。
这是他心底最深、最烂、最见不得光的脓疮!
除了当年那几个死去的哥哥,这世上绝不可能还有人知道!
“她给不出啊……双全手是刻在灵魂里的,怎么给?”
吕良还在继续,每一个字都像是刀片在刮吕慈的骨头,“她想尽了办法,最后,她疯了,也悟了。”
“她发现,想要把双全手留下来,只有一个办法。”
“血脉继承。”
吕良走到吕慈面前,两人的脸相距不过半尺。
“可是那个男人呢?他嫌弃她!觉得她跟妖人结拜脏!觉得她是个蠢货!”
“于是……”吕良突然笑了起来。
“嘿嘿嘿……哈哈哈……”
笑声带着癫狂。
“她为了能给出双全手,为了满足那个男人的贪欲,她用双全手改造了自己的身体。”
“她把自己的子*,把自己的血肉,在体外制造成一个活体的……【修身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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