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飘着焦糖苹果的香气，林悦握着裱花袋的手突然一颤。陨石碎片在围裙口袋里震动，频率与烤箱定时器产生奇妙共振。李昊正在庭院调试新买的天文望远镜，忽然瞥见玻璃窗上浮动着奇异的虹彩——那些本该三天褪去的荧光纹路，此刻正在林悦后颈闪烁莫尔斯电码。
"今晚有英仙座流星雨。"李昊擦掉镜片上的雾气，发现妻子在烘焙手套上画着星轨图案。陨石碎片的震动突然加剧，烤箱"叮"地弹出焦糖布丁的瞬间，两人同时听到脑内响起的电子音：「双星系统引力失衡警告」。
林悦手一抖，裱花嘴在布丁表面划出锐利的Z字。这个符号她再熟悉不过——上周整理书房时，曾在李昊的论文草稿上见过类似的引力波方程。落地窗外飘来邻居家的钢琴声，是德彪西的《月光》，琴键的震动让餐桌上的陨石碎片悬浮起来，在空中拼出残缺的星图。
"要不要喝点你特调的白兰地咖啡？"李昊突然打破沉默。当他转动研磨机时，林悦注意到他右手无名指内侧有新添的烫伤，形状像缩小版的猎户座腰带。
深夜的书房变成临时实验室。两台笔记本电脑背对背摆放，李昊的屏幕滚动着射电望远镜数据，林悦的文档里是半份外派申请——柏林分公司总经理的职位描述在黑暗中泛着幽蓝。当陨石碎片被接入示波器，跳动的波形竟与两人昨天的脑电波记录完全重合。
"还记得游戏馆的蒙眼挑战吗？"李昊将频谱图旋转180度，陨石信号突然组成婚礼视频里的帧画面，"这些碎片在记录我们的共感记忆。"他的袖口卷起处露出电子表，屏保换成温泉那夜拍的荧光星图。
林悦的文档光标停在外派待遇栏，年薪数字在月光下模糊成银河光斑。她起身去够顶层书架上的《天体物理简史》，却带落一本蒙灰的素描簿。翻飞的纸页间滑出产检报告单——2021年9月17日，终止妊娠同意书签名处有她晕开的泪痕。
陨石突然爆发强光，将整个房间拖入全息投影。林悦看见二十二岁的自己蜷缩在医院长廊，手机屏幕显示着李昊实验室的来电记录。而同一时刻的投影另一侧，年轻的李昊正冲向暴雨中的出租车，白大褂口袋里揣着被咖啡浸透的推荐信——他为了陪护手术，错过了去日内瓦的学术会议。
"原来那天你撒了谎..."林悦的指尖穿过虚空中丈夫湿透的背影。李昊的眼镜片蒙上水雾，他从来不知道妻子外套口袋里曾藏着一枚樱桃发卡——那是为未见面的女儿准备的礼物。
晨光穿透星图投影时，他们在地板中央相拥而眠。烤箱里烤过头的饼干自动弹出，组成猎户座的形状。林悦的右手中指沾着示波器墨水，在李昊后背无意识画着函数图；而他的左手仍紧握着陨石碎片，掌纹被刻出细小的星芒。
门铃响起时，全息投影尚未消散。快递箱里躺着智利天文台的合作确认函，以及林悦公司加密寄来的外派合同。附赠的德英双语说明书上，某行小字正在虹光下显形：「双星系统最佳观测距离为0.5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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