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转过身，又挪动着人机小碎步，跟个上了发条一样的手办一样，面无表情的向江皓冲了过来。
她走到江皓面前，冰冷的说：“你，真想知道。”
“对啊，想啊，很想啊，很想知道你刚才想说啥。”
“我又没有你那种恐怖如斯的逻辑推理能力，你话说到一半，谁知道你要表达什么？”
“你告诉我不就得了？”
“刚才你说到哪了……你说，无论我在你面前显露出多么不好甚至恶心的一面，然后你就直接红温到生气了。”
江皓无语的说，显然是真没搞清楚刚才姬玄雾什么意思。
姬玄雾深吸一口气，深邃碧蓝美眸仿佛都凝结了一层实质性的寒霜。
“那么，听好了。”
姬玄雾踮起脚尖，在江皓耳边冷冷道：“无论，你怎样不好，我都不会嫌弃你，我……我……我……”
“你什么？”
江皓这时候真像个人机，像是脑子坏掉一样连上下文都不会联系，疑惑的愚蠢问道。
“我，我……”
姬玄雾用力搂住江皓的脖子，在他耳边冰冷的羞愤大喊：“我都会喜欢你，一直喜欢你！满意了么？！弱智人机！笨蛋人机！”
说完，她像泄愤一样的咬了一下江皓的嘴唇，而后迈着二倍速的人机小碎步径直离开温泉浴室，再没回头看一眼。
江皓愣愣的盯着她的背影，良久后，傻乐了起来。
“这个人姬，真是的。”
“怎么傲娇的时候这么可爱呢，明明都是面瘫脸，语气都那么冰冷，但就是好可爱，简直了。
“好喜欢嘿嘿……”
江皓傻乐着，然后乐着乐着……
就特么乐不出来了。
“…………”
他挠了挠头，又摸了摸下巴，对空气迷茫疑问：“我刚才，说了……“喜欢”两个字，对么？”
当然，空气不可能回应他。
只有空旷的卧室，传播着他渐渐微弱的回音。
“额……”
江皓讪笑一声：“我刚才，一定是在开玩笑一样的说出来对吧……对，我是在开玩笑，一定是的。”
他低着头，摸着刚才被人姬差点咬出血的嘴唇，思考良久。
良久后，他原本就有些僵硬的笑容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摸着自己仍然在怦怦跳的心脏，惊恐呢喃：“卧槽，完了……完蛋了。”
“我……”
“我我我我……”
江皓双手抱头，跪坐在地上，瞪大眼睛惊恐大喊：“不是开玩笑……我特么好像真喜欢上人姬了？！”
他都差点哭了，对着空气大喊：“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上这种人机？我……”
江皓焦躁的挠着头，在心里一遍遍的自我审问后，最后绝望的闭上眼。
是了。
他可以百分百的肯定。
自己，真的喜欢上了姬玄雾。
那仍然在悸动的心，不是假的。
那正分泌着的，让他极度甜蜜的多巴胺，也不是假的。
那脑海里，怎么都挥之不去的，姬玄雾绝美冰冷的容颜，更不是假的。
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姬玄雾。
“完了……怎么可以这样啊。”
“我都有幽笙了……我居然喜欢上了别的女人？！！”
江皓泪流满面，是真的在哭。
这是绝望又无奈的哭泣。
要知道，前不久的时候，他还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呢。
他还在心里信誓旦旦的发誓，别看自己跟这么多女人有暧昧关系，但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发生这些关系，都是被动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
自己，也绝不会喜欢上这些女人中的任意一个。
可现在……
“……抛开一切不谈。”
“我特么怎么就喜欢上人姬了啊？”
“这跟喜欢上路边一条不懂爱情的机器狗有啥区别？”
江皓愤然道：“我喜欢上了人机……我不就也成了人机了么？！”
想到这，一种屈辱感油然而生。
当然，这种屈辱，不是因为自己喜欢上了姬玄雾。
是单纯的他自己对自己产生了屈辱感。
江皓能感觉，那种对人姬的喜欢，不是刚才人姬勇敢的再次表白而产生的。
那种喜欢，是已经潜藏在他心里很久，日积月累着的感情。
是他一直不自知，一直对此嗤之以鼻，但今天直接爆发出来的感情。
简单的说，就是其实他已经喜欢人姬很久了，可自己都没察觉到。
要知道，很久之前他还在嘲笑人姬喜欢他，但像个人机一样无法理解自己的情感。
可现在……
自己，却也重蹈了人姬的覆辙。
甚至这份喜欢觉醒的比人姬都要晚。
想到这儿，江皓挫败的低下头，在浴室里安静思考着人生和哲学。
直到足足过去了一刻钟，他才长叹一声，失魂落魄的站起身。
他眼神复杂，喃喃自语：“我们都是人机……终有一天，要特么的被图灵测试，烧坏cpu，真是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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