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延误上班时间,李远方早早起床,退房后,到街边小店,吃了两根老油条,喝了一碗豆浆。
一辆越野吉普车驶来,等候在旁边。
李远方拿起餐巾纸,擦干净嘴,站立起来,走到车前。
彭丰年赶紧下车,打开右后座车门,待他坐下后,关上车门,自己到副驾驶位置坐下,让司机开车出发。
两个小时之前,彭丰年已经派业务员坐货车出发,到山前村收果蔬,力争不影响恒家超市销售。
送李远方到清河镇机关大院后,彭丰年急忙赶往山前村。
到了村委大院,只见人声鼎沸,村民送来新鲜果蔬菜。
在村干部组织指挥下,村民清除掉泥土、乱叶及坏果,分门别类放入柳条筐中,经过业务员称重,整齐地装到货车车箱。
张金峰指挥,村会计帮助记数,其他村干部分工明确,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
彭丰年到达时,基本完工,与张金峰打过招呼后,听了业务员报告,对照清单点了筐数,便开始发放货款。
这个场面最是激动人心,村民们排成队,一个接一个上前领钱,价格比清河镇大集高了十倍多。
拿到钱的村民喜笑颜开,看到别人都笑着点头打招呼。
张金峰看着这个场面,内心感到热乎乎的,尽管他家果蔬也卖了钱,更希望带领全村老百姓发财致富。
以前村民被贫穷所累,面部表情都是木然,行动迟缓,得过且过。
现在,他们有了钱,精神面貌立刻改变,欢声笑语不绝于耳,谈论着买衣服、修缮房屋、添置家具之类的话题,对生活重新燃起希望。
彭丰年眼睛变得湿润,帮助社会底层,使他们生活变得幸福,自己也感到快乐。
他对李远方的话有了更深领悟,坚决不能拖欠农民的钱,他们的生活太艰难了!
货款发放完结,货车迅速离开山前村,急速向镇东市驶去,争取在9:00前,把新鲜的果蔬送到超市,以便及时摆上货架,供消费者选购。
彭丰年没有返回镇东市,按照李远方要求,来到附近苏家庄。
全村除了村委前的道路能跑开车,其他地方太过狭窄,并且房屋建得杂乱无章。
彭丰年打听到村委所在,开车进入村委大院,可是没有人。
他停下车,没有给李远方打电话,看这个村不大,约有一百五十多户人家,决定在村里转转,说不上就能碰到。
猛然听到激烈争吵声,便循声走过去。
前方有一座破败的三间房屋,院东接着邻居的山墙,院西靠近房屋的一半垒着石头,参差不齐,中间没有抹水泥,另一半及院门两边插着篱笆。
用树技做成的院门前,站着一位汉子,年约四十五六岁左右,头发已经花白,乱糟糟地没有打理,胡子拉碴,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脚上穿着的解放鞋前方有个破洞,露出大拇脚趾头。
他腰间别着一把掉牙的菜刀,手里挥舞着一柄粪叉,前端有两个尖尖的锈蚀铁叉。
由于经常用来叉猪粪,沾满细菌病毒,如同生化武器一般,对面一群人奈何不了他。
李远方刚到此处,正站在人群中,不满地看着身旁财政所副所长张锦东,责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干群关系如此紧张?”
张锦东心想:“当官的就会摆官架子,大打官腔,根本就不知道一线干部的困难。”
他心里这样想,却不敢说出来,低声解释道:
“镇长,这家男主人叫苏树根,是个赖皮户,夏季农业税没交,拖到秋季还不想交。
我们今天来强制执行,准备把他养的猪牵走;不够的话,再搬些粮食抵扣。”
“拖欠农业税?”李远方皱起眉头。
他在石门山镇工作期间,基本没有接触征收农业税,可是精心研究了这项制度,在政协工作期间,还准备以此为课题,撰写一篇调研报告,只是调到清河镇才作罢。
这项税收自古就有,在古代是主要的税种,现在仍然是地方重要税收来源,全国平均税率为农产品常年产量15.5%。
国家还允许经济困难地区,在一定比例内附征税额,以供地方使用,属于地方自筹。
对粮食等农作物,通常按常年产量计算农业税;对于水果、棉花等农林牧产品,按产品收入来计算农业税。
考虑农业特点,农业税分夏、秋两季征收。
夏收比较少,可以拖到秋季,一并征收。
除了农业税,农民还要交“三提五统”和“两工”。
“三提五统”是指村级三项提留和乡镇五项统筹。
村提留包括公积金、公益金和管理费,是村集体从农民生产收入中提取,用于维持村公益事业和日常管理开支费用。
乡统筹费由乡镇政府向农民收取,用于农村教育事业、计划生育优抚、民兵训练、修建乡村道路等民办公助事业。
“两工”是指农村义务工和劳动积累工,即农民每年要负担义务劳动,自带干粮,参加县、镇、村修路等基础设施建设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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