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它没有生命危险了吗?”
“鲍里斯大人的急救措施做得相当完美,在下万分确定它现在保持着良好的生命体征。”医生冒着冷汗再三点头,语气坚定又诚恳。
“把疗效最好的伤药留下,你可以走了。”
医生按照功效和使用方法将药品分类摆好,又拿出一张纸写下注意事项,确保没有遗漏才小心翼翼地离开。
阿瑟斯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盘腿而坐,身旁是用珍贵的雪狼皮毛制成的软垫,里面躺着昏迷不醒的幼体魔兽巴兹。
据医生所说,剑刃刺入皮肉,穿过骨骼,最后像是精准计算好一样停在心脏边缘,只差微小的距离就会划破膜瓣。
假如造成了致命伤,普通的药物和器具根本无法抑制大出血,只能请擅长治愈魔法的魔法师来救治。
所有证阶的魔法师都归魔法师协会管理,他们是相当稀少的人才,更是受到王家的密切保护。
而擅长治愈魔法的魔法师大多都在魔法师协会里任职,平时在地宫或是天空岛生活。没有经过一系列繁复的程序前,就算是以麦金托什家族的名义担保,也无法轻易见到他们。
也就是说,他差一点就要失去巴兹了。
那个没有人性的家伙,根本不配当麦金托什一脉!阿瑟斯握紧了拳头,愤愤地想道。
莫歇·麦金托什,他还能存在于这世上的唯一一个原因,大概就是他的姓氏。
父亲就应该采纳叔叔们的建议,把那家伙赶到图昂内科去。
那里虽然是个贫瘠的地方,但只要肯动手,生存下去是不成问题的。
伟大的麦金托什家族不需要污点,任何人都不应玷污它的荣耀。
如果到了那个地步,我会亲手……
昏睡中的巴兹保持着一深一浅的呼吸,蓬松柔软的毛发随之拂动。阿瑟斯轻抚着它的尾巴,注视着一片雪白,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听到门外的细微响动,阿瑟斯转动蓝眸,好似不满地开口:
“我不记得有邀请过你。”
“小白痴,你应该称呼我为‘姐姐’,要教导你多少次才能记住呢?”身穿轻薄长裙的少女反手关上房门,像一只高贵慵懒的猫。
阿瑟斯冷笑道:“呵,你什么时候开始在乎这种表面的东西了?”
尤菲米娅歪着头认真思考了片刻后回答:“嗯……就在进来之前?”
阿瑟斯并没有接话的意思,“如果没事的话就出去,不要打扰到巴兹休养。”
“当然有事咯。”尤菲米娅迈着轻巧的步子来到他身后,纤细白嫩的手指轻点在他单薄的肩上,浅金色的长发如瀑垂落,“我是来分享喜悦的。”
阿瑟斯瞥了她一眼,“怎么,你被学院破格录取了?”
“看来我得收回之前说过的话,你还不算是个白痴。”无视阿瑟斯一瞬间变得扭曲的表情,尤菲米娅踮起脚尖转身,向前迈了几步,然后整个人跌进柔软的床铺中,闷声说:“不过,这只是一件小事。”
“起来。”阿瑟斯皱紧眉头,满脸写着嫌弃。
“真令我伤心,阿瑟斯。”尤菲米娅边感叹边伸了个懒腰,“巴兹能在你的床上打滚,还能在你的床上睡觉,难道我还不如一条狗吗?”
你太粗鄙了。阿瑟斯神色复杂地看着在自己床上滚来滚去的少女,反驳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在贵族应掌握的礼仪中,这种会连带着家族的字眼基本不会在交流中出现。
尤菲米娅蹭了蹭枕头,一手缓缓抬起,好像在托着空气。
“不要把奇怪的东西带进我的房间。”阿瑟斯更加的不满。
“这可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话音落下,尤菲米娅手腕一翻,流质涌动,一张精致纤薄的卡片出现在指间。
“这是……兄长的书签?!”阿瑟斯整个人从地上弹起来,十分讶异地凑近了端详。
“嗯哼。”尤菲米娅轻笑一声。
“可恶!居然被你抢先了吗!”阿瑟斯懊恼极了。
“是啊,就在你和莫歇争宠的时候。”尤菲米娅打趣道。
“别开玩笑了!那是我们的母亲,孩子向母亲撒娇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说完,阿瑟斯露出了晦暗的神色,“而那个家伙……”
尤菲米娅支起身子,伸手轻轻拍了拍阿瑟斯的头,“小白痴,我劝你就此打住,就算有这种想法也不要表现出来,母亲会对你失望的。”
“我说过多少次了,别对我动手动脚的!”阿瑟斯像只炸了毛的猫,瞪着眼睛龇牙咧嘴。
“只有母亲才可以吗,你的标准还真是严格啊。”尤菲米娅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母亲说过,麦金托什家的孩子应当互助互爱。这正是我爱你的表现啊,亚瑟。”
阿瑟斯感到一阵恶寒,“你和你的笔友们也是这么说话的吗?”直白又肉麻,他才不会相信这个魔女。
“如你所想。”尤菲米娅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
被阳光温暖过的空气,混入了花草的清香。轻薄的长裙随风起舞,金丝交织出梦幻般的色彩,少女双目闭合,展开双臂,静静地立在落地窗前,享受阳光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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