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仇什么怨,居然用了‘噬灵灭魂阵’?”
李半仙浓眉紧锁,神色凝重至极。
这阵法他曾在师门古籍中见过,专门用来封印怨力极深的大妖大邪。
可此地虽有鬼气萦绕,却并无妖邪踪迹。
对付区区一道残魂,何至于如此小题大做?
江晚晚却没理会他,径直走向那堆衣物。
上面满是血污,看得出来都是些孩童的衣裳。
布料虽粗劣,针脚却十分细致。
她从衣物中拣起一只布老虎,好奇地端详。
就在这时,井内忽然莫名刮起一阵风,呜呜作响,似有哀鸣传来。
“呜呜呜.——”
随着风声,石门“吱呀——”一声自动开启,内里涌出的浓重怨气瞬间将两人裹住。
江晚晚只觉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置身于一处陌生庭院。
庭院中栽着一棵梨树,树下站着位穿粗布衣裳的妇人,怀里抱着个小女孩,身边还牵着个攥着布老虎的小男孩。
不远处,一名身着锦缎长袍的男子快步走来,脸上带着温柔笑意:
“阿香,你怎么就不愿跟我走?我都跟你说了很多次了,我实在舍不得你带着孩子在乡下受苦,这才执意带你来京里,也是想让你和孩子过上好日子啊!”
“你说我是陈世美,可我跟他哪能相提并论,我可从未想过要抛弃你啊!只不过,那家是皇商,大小姐看上了我,我若拒绝,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我是为了你们,这才委身于她,你怎么能怪我呢!”
“我在她面前好说歹说,才让她同意带你和孩子入京。为了咱们的孩子,还有咱俩的将来,你就委屈一下。”
“你放心,她虽占着妻子的名分,我心里始终只有你才是爱妻,除了名分,我绝不会让你们受半分委屈……”
阿香眼底一片死水,语气冰冷:“早知道你已有新欢,我便是带着孩子饿死在家中,也绝不会来。”
“你是我的妻,孩子是我的血脉,我怎舍得让你们饿死?”男人打断她,伸手摸了摸男孩的头,“别多想了,我已跟她说清楚,你们是我的远房亲戚,她不会为难你们的。”
阿香望着两个孩子,想起在村里的日子。
痞子摸黑混进屋子,她不敢大声喊,只拿着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割出了血,才把痞子吓走。还有孩子那么小,常常食不果腹,对着自己喊饿......
她最终痛苦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带着孩子跟着男人走出了院子。
李半仙不知为何,看着这一幕心口莫名发堵。
江晚晚则一直盯着那攥着布老虎的小男孩,目光不曾移开。
就在这时,画面骤然扭曲。
下一秒,两人已置身于一间华丽的厅堂之中。
先前那位名唤阿香的妇人,正麻木地跪在地上,眼神空洞无神,怀里的小女孩气息奄奄,嘴角还淌着黑血。
那小男孩瑟缩在阿香身侧,满眼都是恐惧。
而那名锦袍男子,正站在一旁,身边依偎着个穿金戴银的女子。
女子把玩着手中的金簪,语气刻薄:“张郎,你倒会骗人,什么远房亲戚,原来是你那糟糠妻和野种!”
张世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紧紧抱着女子的小腿,脸都贴了上去:
“夫人,自遇着你,我这身心便全是你的了!她一个乡下妇人,怎配与夫人相提并论?我也是没办法,她带着孩子找上门来,我若不收留,定会惹人诟病,才谎称是远房亲戚。夫人放心,我这就派人把她们打发走。”
“打发走?哼,你倒会轻描淡写。”
女子冷哼一声,冲门外喊道:
“来人!”
两名精壮仆役立刻应声而入。
“把这小贱种给我弄死!手脚干净些,别脏了我的地界。”
阿香空洞的眼神蓦地清明,她掠过无动于衷的男人,直接向女子乞求:“求你,要杀便杀我,孩子是无辜的,求求你放过他!”
仆役们用力去掰她的手,可阿香死死护住孩子不肯松手。
一名仆役抬脚踹去,阿香重重摔在地上。
男孩哭喊着冲过去抱住她:“别打我娘!”
阿香赶紧起身跟孩子抱作一团,泣不成声:“求求你们,放过他,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他才两岁!求你们了啊!”
女子嫌恶地皱起眉,冲仆役使了个眼色。
仆役立刻揪住男孩的衣领,将他高高举起。
阿香手被强力掰得手骨头咔嚓一声,无力地垂下,却顾不得疼痛,崩溃地想去抢回孩子。
男孩更是被吓得大哭,伸手向张世安求救:“爹!救娘,救虎子!”
张世安却别过脸,死死闭上了眼睛。
“砰!——”
一声闷响!
小男孩像个布偶一样,被狠狠摔在了地上。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他甚至没来得及再喊一声“爹”,身体便彻底软了下去。
那小脸上还挂着泪痕,未合上的双眼中,盛满了恐惧。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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