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娴有些狼狈地用手背迅速抹去嘴角残留的唾液，霓虹灯五彩斑斓的光芒透过车窗洒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凝结成一圈圈迷离的光晕。
车窗外，那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宛如一块巨大无比的水晶，清晰地映照出位于二十三层宴会厅内微微晃动的香槟塔。
“哎呀，要死也别死在这儿啊！”坐在一旁的玲姐不耐烦地甩过来一张湿巾，语气尖锐地说道，“瞧瞧你这蹭花的粉底，都足够买下你身上这件 A 货衣服了！”说着，她伸出修长的手指关节，用力地敲击着出租车的计价器，只见上面的数字跳动得比章小娴此刻紧张的心跳还要快。
玲姐皱起眉头，侧过头看向身旁心不在焉的章小娴，问道：
“喂，你到底在看什么呢？”
章小娴被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连忙收回目光，低声回答道：
“没……没看什么。”
玲姐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追问道：
“没看什么你瞎瞅啥呀？”
章小娴眼神闪烁不定，支吾着说：
“我……我就是随便看看而已。”
玲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
“有啥好看的呀？赶紧走吧！”
章小娴却不为所动，慢悠悠地回应道：
“你急什么呀？”
听到这话，玲姐气得差点跳起来，提高音量喊道：
“我不急？但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居然还不着急？”
章小娴依旧不以为然，撇撇嘴嘟囔道：
“开始就开始呗，晚一会儿能怎样啦？”
玲姐简直要被气炸了，怒目圆睁地吼道：
“什么叫‘能怎样’？人家好心邀请咱们去参加晚会，可不是让咱俩去吃夜宵的！你这么晚到，像话吗？”
章小娴一脸不在乎地说道：
“我就晚了怎么啦？”
坐在驾驶座上的玲姐皱起眉头，有些无奈地回应道：
“你怎么能这样任性呢？大家都等着你呢！”
章小娴却不以为意，依旧嘴硬地反驳道：
“我就任性了怎么啦？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见章小娴如此态度，玲姐也来了脾气，气呼呼地说道：
“行，那我自己走啦，我可没时间一直在这里等你！”
说着，玲姐便伸手推开了车门，下了车后，她站在车旁，回头瞪着车里的章小娴，再次问道：
“你到底走不走呀？”
而章小娴则双手抱胸，靠在座位上，冷冷地回答道：
“不走。”
玲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提高音量再次确认道：
“你真不走啊？”
章小娴还是那句冷冰冰的话：
“不走。”
这时，玲姐彻底被激怒了，她跺了跺脚，生气地说道：
“好，那我可真走了啊！”
说完，转身朝着不远处的大楼大步走去。
玲姐一边走着，还不忘回过头来对章小娴喊道：
“章小娴，我可真走了啊，一会儿你自己打车过来吧，车费我会给你报销的。”
章小娴看着玲姐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接着，她突然冲着玲姐的背影大声喊道：
“玲姐，你穿着高跟鞋走夜路可得小心点啊，千万别崴了脚到时候再来怪我哟！”
喊完之后，章小娴自顾自地笑出了声。
玲姐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语气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哎呀，用得着你管嘛！你就在这儿好好待着吧，看这天儿冷得，非冻坏你不可！”
说完，便径直朝着大楼走去。
章小娴望着玲姐渐行渐远的背影，脸上原本洋溢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声轻轻的叹息。
她缓缓转过身，脚步略显沉重地走向那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伸手拉开了车门后，一屁股坐进车里。
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扭头看向她，开口问道：
“小姐，您到底还走不走哇？”
章小娴连忙回答道：
“走啊，师傅，麻烦您赶快开车吧。”
听到这话，司机点了点头，一脚踩下油门，出租车再次发动起来，朝着前方的大楼疾驰而去。
车子一路前行，章小娴始终默默地注视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
突然，她的目光定格在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上——只见玲姐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大楼的台阶上，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所乘坐的这辆出租车。
章小娴心里一惊，赶忙将脸别到一旁，生怕与玲姐的视线交汇。
没过多久，出租车稳稳地停在了大楼前。章小娴迅速推开车门下车，并从钱包里掏出钱递给司机。
付完车费之后，她深吸一口气，迈步朝着大楼里面走去。
刚一走进大厅，抬眼便瞧见玲姐正双手抱胸、一脸严肃地站在电梯口那里等待着她。
见到章小娴走近，玲姐微微扬起下巴，似笑非笑地说道：
“哟呵，你居然还真知道过来啊？”
章小娴抿了抿嘴唇，轻声回应道：
“这不……是您叫我来的么？”
玲姐白了她一眼，嗔怪道：
“哼，我让你来你就来啦？你这丫头怎么就不知道稍微矜持一点儿呢？”
章小娴毫无征兆地笑出声来，那笑声清脆而又放肆。
她那头染成栗色的秀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有几缕调皮的发丝竟然黏在了嘴角边。
只见她微微仰起头，用一种挑衅的目光看着对面的人，慢悠悠地说道：
“哟，您这是害怕了吗？难道是担心我会抢走您手中的 VIP 客户不成？还是害怕应雄哥给我投资的那些钱足够买下一整条繁华的商业街呢？”
刹车灯发出刺目的红光，将玲姐的脸庞映照得如同鲜血一般猩红。
在遥远的地方，隐约传来一阵急促的救护车鸣笛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章小娴静静地站在那里，聆听着自己的心跳声，仿佛在默默地等待着某种回应。
突然间，车载广播像是被点燃的爆竹一样，猛然炸裂开来，传出一个洪亮的声音：
“……各位创业者们要知道，市场就如同恋人一般，你必须……”
还没等这个声音说完，便被两声怒吼给硬生生地打断了。
“闭嘴！”几乎是同一时间，章小娴和玲姐两人不约而同地伸出双手，狠狠地拍向了驾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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