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给你们分享一个当初我学机器码时用的笨办法,还挺好使。”
呆毛崽越讲越起兴,干脆蘸了点旁边没用完的鱼胶,直接在帐篷上面开始写起来。
他先是画了简单的八个小格子,分别标上128, 64, 32, 16, 8, 4, 2, 1。
“这是二进制位对应的权重。你们看,比如‘0010 0100’这个代码,把对应是1的位加起来,就是32+4=36。
很多基础指令的操作码,都可以通过这种换算找到规律,记起来就快多了。下次看到一长串01,先试着拆解一下权重,就能猜个大概意思。”
大家听得津津有味,有人已经开始在纸上比划起来。帐篷里只剩下江夏清晰的讲解声、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以及帐外持续呼啸的海风。
时间,就在这专注的交流中悄然流逝。
帐外,天色已从最浓重的墨黑,渐渐透出一种沉郁的深蓝,海平面尽头那丝鱼肚白似乎也明显了些。
潮水声不知疲倦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节奏单调而绵长。那台为整个系统供电的汽油发电机,仍在帐篷后方发出低沉而稳定的轰鸣,成为这黎明前最坚实的背景音。
一切仿佛都慢了下来,只有单板机屏幕上那缓慢、却坚定地向右蠕动的加载进度条,提示着核心工作仍在进行。
江夏讲得口干舌燥,感觉喉咙里像是要冒出火来,他顺手拿起旁边那个军用水壶,拧开盖子灌了几大口略带草药苦涩味的糖水,湿润了一下快要冒烟的嗓子。
就在他刚把水壶放下,正准备继续解答一个技术员关于指令集寻址方式的问题时……
“嘀——”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毫无预兆地从单板机内部响起!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正在比划的手停在空中,正在记录的笔尖顿在纸上,所有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部聚焦到那小小的显示屏上。
只见屏幕上原本缓缓滚动的机器码瞬间定格,最后一行指令清晰无误地停留在那里。
紧接着,机箱侧面那颗持续闪烁了不知多久的红色“加载”指示灯,倏地一下,变成了稳定而柔和的常亮绿色。
屏幕的最下方,跳出了个(*^▽^*)的图标。
加载,完成了!
江夏看着那绿色的指示灯和小冬冬的笑脸提示,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成了!真的成了!”
“绿灯!是绿灯!加载成功了!”
“果然!大黄他爹出手,就没有差过!”
序华老师长长舒了一口气,一直紧握的拳头终于松开,掌心全是汗。
士锷老师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而又无比欣慰的笑容,他重重地拍了拍江夏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没有人大声喧哗,但每张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和喜悦,互相用眼神和简短的手势传递着成功的兴奋。
赵刚也被帐篷里突然活跃起来的气氛感染,虽然还是不太明白那笑脸具体意味着多厉害的事,但也跟着咧开嘴笑了起来。
然而,与周围热烈气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站在一旁的大老王却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在成功的系统上,而是如同鹰隼般,不动声色地扫过帐篷里每一个因激动而面色潮红的技术人员。
系统成了是好事,但呆毛崽在这也太显眼了。帐篷里人多眼杂,虽然都是经过审查的同志,但‘大黄之父’的身份以及他解决这类尖端难题的独特方式,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保卫工作,讲究的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必须把风险想到前面。
大老王想起了刚才手下战士悄悄送来的那份关于从纯一郎随从身上搜出胶卷的初步报告,以及冲洗出来后发现的令人费解的内容。
这正是一个合适的由头。
“好了,”杨士锷老师提高声音,压住现场的兴奋,“加载成功只是第一步!各单位各就各位,检查设备连接状态,准备进行第一次联合调试!”
“小江,主控台还是由你来吧!”
江夏当仁不让地坐回主控台前,准备亲自操作。
然而,就在他刚把手放在键盘上时,大老王却悄悄从身后拉了他的胳膊一下。
“小江,你先出来一下。”大老王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示意帐篷外。
“嗯?好!”江夏有些疑惑,但看着大老王久违的严肃脸,还是站起身来。
大老王不再多言,对正在安排测试的士锷老师简短交代了一句:“士锷同志,测试的具体操作你先主持,小江我临时借用一下。”
说完,便领着江夏快步走出了帐篷,将身后的喧嚣和热切目光暂时隔开。
直到走到离帐篷有一段距离、确定谈话不会被无意中听到的僻静处,大老王才停下脚步:“从纯一郎身上搜出来东西后,他的两个随从我也照葫芦画瓢,一样弄了些羊粪蛋出来……”
“不过和纯一郎带的不一样,他们带的是胶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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