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夜色如墨。战场上的火光犹在跳动,血与尘混合成刺鼻的气息。赵云飞勒马立于残垒之上,身后是尉迟敬德带来的数十骑残兵,前方则是那支突兀出现的军队。旌旗猎猎,“秦王府”的旗号在火光中分外耀眼。
赵云飞脑中闪过无数念头——李世民。那个日后会横扫群雄、建立大唐盛世的男人。历史的巨浪似乎在此刻正悄然转向,而他赵云飞,却身在浪尖。
他知道,李世民此刻尚在为父李渊征战关中,按史,这支军应当正往东讨王世充,洛阳大战未启。可眼前这支军队明显已先他一步赶来。难道,因为自己那“曹州之计”,时间线已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兄长,要不要先撤?”尉迟敬德压低声音问。
赵云飞咬了咬牙:“撤?退一步就死无葬身之地!如今退则被世充追,战或可有生机。敬德,你可愿拼上一场?”
“我尉迟敬德的命,是拼出来的!”他咧嘴一笑,长枪一摆,铁甲在火光中闪着冷芒。
赵云飞心头一暖。这世道乱成这样,还能遇上这样的兄弟,算是命中不薄。
那支李世民军似也看出了他们的决心,前锋营稳稳停在五十步外。一员少年将领缓缓上前,盔甲洁净,眼神锐利——那竟是李世民的心腹猛将——秦琼。
赵云飞心中暗骂: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尉迟敬德日后投唐,与秦琼并肩为将,如今却在这火光下互为敌阵。
“来者何人!”秦琼的声音如铁。
赵云飞纵马上前,抱拳高声道:“瓦岗军赵云飞!奉李密将令,征讨王世充,误入此地,望秦将明鉴!”
秦琼冷笑一声:“误入?夜半烧粮杀人,还敢说误?我奉秦王令,扫荡洛阳诸贼。赵将军若识时务,可束手受缚,以免兵祸。”
尉迟敬德立刻怒喝:“你才是贼!我等奉义兵反隋暴政,何罪之有!”
秦琼眸光一冷,抬手一挥。千余弩箭齐齐举起,寒光如霜。
赵云飞心里明白,谈判是不可能的。李密在洛阳陷阵,这边若不牵制敌军,瓦岗彻底完了。既然如此——那就拼吧!
“敬德,随我冲!”
战鼓轰鸣,马嘶声震。赵云飞一马当先,长枪直指秦琼。尉迟敬德紧随其后,怒吼如雷。
两军在夜色中相撞,火花四溅。赵云飞的枪法已练至纯熟,穿越以来,他改良了自己那一套“戟枪法”,融合现代格斗的重心移动与发力技巧,一枪刺出,竟逼得秦琼连退三步。
秦琼面露惊色,低声喝道:“好枪法!你不是瓦岗中人——你到底是谁?”
赵云飞心头一震,却强压下心绪:“来问的人,下辈子再告诉你!”
说罢一枪横扫,正中秦琼的马腿,战马嘶鸣倒地。秦琼翻身跃起,反手掣鞭,两人一时间斗成一团。
“兄弟,小心背后!”尉迟敬德怒吼一声,一枪挑翻两名唐军骑兵。赵云飞回身看去,谢天谢地,没被抄到侧翼。
这时,一声沉稳而清亮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住手!都住手!”
唐军立刻止战,赵云飞顺势收枪,喘着粗气回头望去。那人骑着白马,盔明甲亮,眉目英挺,目光却带着一股洞察人心的冷意——那就是李世民。
历史上他年仅二十出头,但一身气度,已是帝王之相。赵云飞心中暗叹:这人,果然不同凡响。
李世民打量着赵云飞片刻,缓缓开口:“你叫赵云飞?”
“正是。”
“听说你在李密军中出奇制胜,断粮焚道,计策甚妙。若非如此,我秦王府也不必绕道而行。”
赵云飞微微皱眉,心想——果然,这一仗已经改写了进程。按原史,李世民是攻王世充于洛阳,但如今竟提前至此。
李世民下马走近两步,笑道:“我敬重英才。若你愿降我,仍可领军,掌一方兵马。”
这话一出,尉迟敬德大骂:“放屁!咱们好好的人,岂会投你?”
李世民只是淡淡一笑,转而看向赵云飞:“可惜,你这身本事,若随李密,只能死路一条。”
赵云飞心头一动。那一瞬,他竟感到这句话里有一种“知你、惜你”的诚意。但他不能答应——至少现在不能。
“谢殿下美意。”赵云飞拱手,语气平淡,“只是我既投李密,自不改志。”
李世民静默片刻,叹道:“可惜。”
话音未落,秦琼已再度上前,喝道:“既如此,拿下!”
唐军再次围拢。赵云飞望了望天,心头一横:“敬德,走!”
他一枪挑翻前方唐兵,硬生生突围而出。尉迟敬德殿后,左右开弓,连杀七人。两人冲出战圈,趁夜势疾驰而去。
背后,李世民立于火光中,目光深沉。
“此人……不可留。”
秦琼拱手:“殿下是要我追?”
“不。”李世民摇头,“追不着的。他这人机敏如狐,必有后路。只需记住——赵云飞,将来必是我大唐之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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