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冷风卷着细雨。洛阳城外军法司的营帐孤立在荒丘之上,灯火昏黄。赵云飞被押入一间木屋,手铐脚链俱全,铁链在地上拖出“哗啦”一声,听得人心头发冷。
他坐在木凳上,眼神平静得出奇。两名军士守在门外,不敢大声喘气。赵云飞轻轻笑了笑:“怎么?怕我咬人?”
守兵之一干笑道:“将军误会,小的只是奉命行事。”
赵云飞懒洋洋地靠在墙上,冷哼一声:“奉命行事……这话要是有罪的人都能说,天下早该没冤案了。”
屋外的雨声越来越密,像是天地都在压抑着什么。
就在这时,门帘一掀,尉迟敬德披着湿甲闯了进来,眉头紧皱。
“兄弟,我打听了一圈,根本没人见过那信是从你营里出的!那赵庆平日贪酒贪银,十有八九被人收买!”
赵云飞抬眼看他,淡淡一笑:“我就知道你不会信我。”
尉迟敬德重重点头:“打死我都不信你干那事!”
赵云飞笑意更深:“可惜信与不信,没用。李世民要的,不是一个清白的赵云飞,而是一个可被控制的赵云飞。”
尉迟敬德皱眉:“你的意思是,他要你低头?”
赵云飞摇摇头:“他要天下人都明白,李世民的帐下,不容第二个能让他睡不安稳的人。”
尉迟敬德眼神闪烁,低声道:“要不要我——”
“放屁!”赵云飞一瞪他,“你敢劫牢,明天全军都得陪葬。”
两人对视良久,赵云飞压低声音:“我不怕这牢,只怕真相被埋。”
尉迟敬德咬牙道:“我查!我去查到底是谁下的黑手!”
赵云飞点头,神情微沉:“先从赵庆的身边人查起,他好赌、好色、好贿,抓住他这三好学生的毛病,不愁没线索。”
——
第二日天明。
军法司里风声紧,李世民早朝前特命高士廉来审。
赵云飞被带入,脚镣叮当。高士廉眯眼打量他,淡声道:“赵将军,你可认这封信?”
赵云飞盯着那纸,冷笑:“认不得。”
“笔迹与你极像。”
“笔迹像就能定罪?那我若写个‘李世民欲反’,是不是也能拉你殿下下狱?”
高士廉微微一愣,旋即叹息:“将军莫激,殿下对你仍有情面,这才让本官亲审。”
赵云飞道:“那我更该谢他一刀之恩。”
说罢,直视高士廉,“你要真想查案,就该问:长孙参军到底为何被刺,而不是谁写了那封信。”
高士廉微微皱眉:“你有别的线索?”
赵云飞的唇角微微一扬:“我只有猜测——有人故意借刀杀人,让殿下与我互疑。那人,不是王世充的人,就是李建成的人。”
高士廉眯眼:“你倒聪明。”
“聪明没用,”赵云飞冷笑,“在权势面前,聪明人都死得早。”
高士廉沉默半晌,叹了口气:“本官尽力而为,但若三日内查不出真凶,恐怕殿下也保不住你。”
赵云飞缓缓起身,目光如刀:“若真要我死,那我死之前,必先让这案子在天下传得沸沸扬扬。让李世民这‘英明’二字,写不下去。”
高士廉脸色一变,低声道:“你这是要赌命?”
赵云飞淡淡道:“我赌他舍不得。”
——
夜幕降临。
程咬金提着酒壶摸到军法司外,冲守卫挤挤眼:“兄弟,夜凉喝点暖酒不?”
守兵笑着接过,刚喝一口,便两眼一翻倒地。
尉迟敬德从暗处闪出,轻声骂道:“你这下手够狠。”
程咬金撇嘴:“喝醉而已,又没下毒。俺赵兄弟若真死在这破牢里,老程这脸往哪搁?”
两人合力推门,却见屋内空无一人,铁链断落地面。
尉迟敬德脸色陡变:“不好!他被人先一步带走了!”
——
与此同时,军营东侧的密林中,一队黑衣人疾驰而去。中间的囚车上,赵云飞被布巾蒙头,铁链束腕。
“哪路的?”他淡声问。
无回应。
赵云飞冷笑:“既然不说,那我就猜你们不是李世民派来的。”
为首的黑衣人略一顿,声音沙哑:“赵将军倒也精明。”
赵云飞听出那口音:“洛阳人?王世充的手下?”
“将军果然料事如神。有人想见你。”
“王世充?”
“不,是……宇文化及。”
赵云飞一愣,旋即笑出声来:“这老狐狸,居然还活着。”
黑衣人不语,只加快速度。
片刻后,囚车抵达一座废庙。庙中香灰早冷,风从破窗吹入,烛火摇曳。
宇文化及披着青袍,满面阴笑地等在那里。
“赵将军,许久不见。”
赵云飞被解开绳索,甩甩手腕:“上次见你,你还在掖庭后门求李密的救命药,如今倒换了新主?”
宇文化及笑道:“人要识时务。李密不过昙花一现,李世民虽雄,但未必能长久。你我何不共谋后局?”
“后局?”赵云飞挑眉,“你我能有什么‘后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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