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弯下身轻轻拍了拍李洛的脸颊，不顾他吃人的眼神，笑道：“年轻人啊，哈哈，还是嫩了点！老子不过略施手段你就着了道，啧啧，太弱了！”
“话说回来，”老大诡笑着掐起李洛脸上的一块肉来了个回旋：“嚣张的小子，刚刚用刀指着老子的脖子，是不是很爽啊？！啊？！你说话啊！刚刚不是很能说吗？怎么不说话了啊？！”
言罢，老大攥起李洛的头重重地摁进地里，这一撞撞得李洛下颌差点脱臼，脸都变了形，脑子里还嗡嗡直响。
好不容易趁着老大松了力，李洛才从地里挣扎着把嘴巴露了出来，含糊着声音道：“你……究竟……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老大嘿嘿笑道：“好问题，可是……老子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李洛苦笑着回道：“我自知这条性命是逃不出你的手心了，只是，至少让我在黄泉路上做个明白鬼，免得阎王爷问起来，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呦，这小理由还一套一套的，”老大冷笑道：“照你这么说，老子要是不说明白倒是显得小家子气了！”
老大想了想，道：“也罢，既然你小子已经栽在老子手里了，就不怕你有那插翅而逃的本事，老子就跟你说道说道，也好叫那阎王老儿知道老子的宽宏大量！”
话音刚落，李洛就觉得背上一轻，却是老大抽走了压在他背上的脚，随即他就被老大拽着头发将脑袋提起。
李洛还没来得呼痛，视线里就闯进来一个事物引走了他的注意力，那是一个大约成人拇指大小的白玉小瓶，瓶上正塞着一个青绿色的木塞。
“这是……什么？”李洛疑问道。
“这，这就是你的死因啊！哈哈哈……”老大癫狂笑道：“哈哈哈……白玉寒蟾的毒烟，只要闻上那么一缕……”
老大说着将那瓷瓶划过李洛的鼻下。
“立刻便会全身无力瘫软在地，再过片刻，毒素侵入经脉，一身修为化为乌有，没有灵力护体，只消几个呼吸的时间，毒气攻心，身死道消……”
老大说着说着就闭上了双眼，脸上带着一种极为愉悦的表情。
“顺带一提，在这个逐渐迈向死亡的过程中，毒者将会有如烈火焚身，又如寒冰入骨的极致享受，所以中毒者最后死的时候反而会露出解脱的笑容，哈哈哈……是不是很妙？！”
“你放心吧小子，我一定会把你最后的表情记录下来的！”老大突然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一卷丝绢，摊开在李洛眼前。
“你看，这些全都是死在这一招底下的修士，你看他们的表情，是不是很愉悦？！哈哈哈哈……”
李洛定睛一看，瞬间头皮发麻，那一幅幅死者的画影实在是令他毛骨悚然，而乐于收集这种东西的老大在他眼中更是世间少有的变态。
李洛闭上眼不愿再去看那些图像。
“怎么？你竟然不看！你是在藐视我的艺术吗？！”老大大怒道。
“你真的……很人渣啊！”李洛的声音清晰地落在老大耳中。
“什么？！”
老大怒气爆棚，正打算抡起老拳揍到李洛满地找牙，却听得李洛淡淡开口。
“小蛇，吃了他。”
“什么？”老大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大笑道：“小子，吓傻了吧？这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还有谁能救你？”
“那不好说。”李洛淡笑着从地上坐了起来，瞥了瞥老大的身后。
“呵呵，”老大冷笑道：“还想耍诈？收起你的花花肠子吧，中了寒蟾之毒的你再怎么挣扎也注定是要身死道……”
老大话未说完就突然停了下来，脸上还带着些许僵硬的笑意。
“这……这是怎么回事？！”老大心中惊道，他分明察觉到身后有着丝丝寒意升起，那是能将一切都冻结的凛冽杀气。
“难道……这个小子说的是真的？真的有人来救他！”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浑身瘫软的少年。
“不可能！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老大心中咆哮着，但却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忍不住将头慢慢往回摆，他刚刚将视线转到身后，印入眼帘的是他人生中最后的一副景象。
一张深不见底的大嘴迎面扑上，将老大撕咬成两段，上半身就这么没入其中，只剩下下半身冲起一道血柱后颓然倒地。
血，哗啦啦地落了一地，李洛仍处在半身麻痹的状态，也不好躲避，离得也近身上难免沾到不少血花。
李洛艰难地抬起手，一脸嫌弃的将溅到皮肤上血迹擦拭干净，这才出声道：“没想到还是要让你出手帮忙，真是惭愧，不过还是谢谢啦！”
没错，最后一口收走老大性命的正是双首蛇妖，本来就是假装休眠的它收到李洛的求救后立刻从石壁中脱出，悄悄溜到老大身后，然后一口了结他的性命。
蛇妖歪着两颗巨首，眨眨眼吐了吐蛇信，发出了几声意义不明的嘶嘶声。
李洛一拍脑门，恍然道：“我都忘了，你还没有炼化喉中横骨，自然是不能口吐人言的！”
横骨，这是妖族体内的一块特殊的软骨，其位于喉咙和声带之间，因为这块骨头的存在使得低级妖族不能口吐人言，只能发出吼声。
一般来说化形期的妖族就已经有了足够的修为来炼化横骨。
但是眼前的蛇妖却是不同，它虽然修为足够但却是相当于嗑药得来的，十分虚浮，之前灵智都未开启，更没有那种意识去炼化横骨。
“一直嘶嘶嘶的我也听不懂，还是得找个机会教你把横骨炼化了，”李洛话锋一转，苦笑道：“不过现在还是让我运功化毒先，再拖着，我怕是真得挂了！”
话音刚落，李洛就已经闭上眼盘膝坐好，蛇妖嘶嘶两声也没有把他叫醒，可见心神已经沉入体内。
蛇妖见李洛没有理它再叫了两声也就放弃了，在洞穴的角落里盘成一圈，打起了瞌睡。
而李洛此时却有点傻眼，他体内的状况似乎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
“这……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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