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陡生!
楚枫身前的空间,毫无征兆地扭曲了一下。
那并非灵力波动引起的涟漪,而是一种更深邃、更本质的空间褶皱——仿佛有人用无形的手指,在现实的幕布上轻轻捏出了一道皱痕。
皱痕中央,一点黑光乍现。
那黑光初时微弱如萤火,却在千分之一刹那间膨胀、旋转、展开——
化作一个直径三尺、通体由无数繁复符纹与星辰图案交织而成的幽黑圆球!
圆球表面,亿万枚微缩的星辰缓缓运转,每一颗星辰都是一枚古老符文的具现。
那些符文流淌着暗银色的光泽,彼此勾连成网,构成某种玄奥至极的阵势。
幽绿邪芒射至,正正撞在圆球表面。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灵力碰撞的轰鸣。
甚至连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
那道邪毒绿芒,在触碰到圆球表面的瞬间,仿佛一滴水落入烧红的铁板——
“滋……”
极轻微的一声细响,像雪花落在掌心融化。
绿芒甚至连一丝挣扎都没有,就在圆球表面那流转的星辰符文中,被无声无息地碾碎、分解、湮灭。
整个过程快得如同幻觉。
前一瞬,绿芒还在飞射。
下一瞬,绿芒已消失无踪。
只有那枚幽黑圆球依旧悬浮在楚枫身前,表面星辰缓缓流转,符纹明灭不定,散发着亘古、苍茫、又带着某种绝对秩序的气息。
红袍老者脸上的狞笑彻底僵住。
他瞪大那双桃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枚悬浮在楚枫身前的幽蓝圆球。
球体表面星辰流转,符文明灭,散发出的气息既古老又玄奥,竟让他这个元婴后期的邪修都感到心悸。
嘴唇哆嗦着,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玄……玄级上品法器……”
话音未落,圆球骤然亮起!
不是先前那般星辰微光,而是整个球体迸发出刺目的幽黑光华。
光芒之中,亿万符文如活物般蠕动、重组,旋转速度也陡然加快起来,在虚空中拖曳出残影。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圆球“嗡”地一震——
消失了。
前一瞬还在那里,下一瞬就空无一物,连一丝灵力残留都没有,仿佛从未出现过。
而就在圆球消失的同一刹那,楚枫身前三步之处,空间如水波般荡开一圈涟漪。
涟漪中心,多了一道佝偻的身影。
一袭洗得发白、边角甚至有些磨损的蓝袍,松松垮垮地罩在枯瘦的身躯上。
满头灰白杂发随意披散,被罡风吹得凌乱不堪。
面容枯槁如深秋落叶,皱纹深刻如刀刻,眼窝深陷,嘴唇干裂——那副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将死之人,是风中残烛。
可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
明明站在云海之上,罡风呼啸,他的衣角却纹丝不动。
明明只是一个筑基期修士都能感知到的存在,却又仿佛已与周遭的云海、天光、乃至这片空间完全融为一体。
若非亲眼所见,在场所有修士——包括红袍老者这个元婴后期——的神识竟然都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诡异。
极致的诡异。
“是谁打扰到我老人家清修的?”
那人缓缓抬起眼帘。
目光如古井无波,没有愤怒,没有杀意,甚至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
可就是这平淡如水的目光,却让红袍老者浑身血液瞬间冻结,元婴深处传来前所未有的警兆——那是野兽遇到天敌的本能恐惧。
“你……”
红袍老者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疼。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悸动,神识如潮水般涌向那蓝袍老者,反复探查。
筑基后期。
确确实实只有筑基后期的灵力波动,甚至那波动还虚浮不稳,像是随时会崩溃消散。
可一个筑基修士,怎么可能拥有玄级上品法器?
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眼皮底下?
怎么可能用一个眼神就让他这个元婴后期心生恐惧?
“你……区区一名筑基修士……”红袍老者声音发颤,既有愤怒,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却接得了本真人一击!你究竟是何人?!”
蓝袍老者没有回答。
他甚至没有看红袍老者一眼,而是微微侧头,目光越过楚枫,落在后方那名青衫青年身上。
四目相对。
青衫青年先是一怔,随即瞪大眼睛,脸上血色褪尽又骤然涌回,嘴唇哆嗦着,从喉咙里挤出一声近乎破音的呼喊:
“您……您是鲍叔?!”
声音里混杂着难以置信的狂喜、久别重逢的激动,还有一丝如见神迹般的敬畏。
蓝袍老者——被称作“鲍叔”的老者,那张枯槁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
很淡,淡到几乎看不出来,像是千年古潭表面荡开的一丝涟漪。
他轻轻点了点头。
“分别这么多年……”
鲍叔开口,声音沙哑如磨砂,却带着某种奇异的温和,“老夫教你的剑法,练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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