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砸中了林芸的后背。
林芸却像根本没有感觉到一般，依旧机械地向前走着，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虽然看不到林芸的眼睛，无法确定她此刻的状态，但被石子砸中都没有反应，应该不是发病的状态。
“林芸！”姜枫大着胆子喊了一声。
林芸的身子猛地一怔，停了下来，缓缓扭头，看向姜枫。
姜枫在树后探出半个头，紧张地看着林芸，只见她的眼睛没有变红，也没有像发病时那样冲过来攻击，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迷茫。
“林芸，你要去哪？”姜枫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林芸盯着姜枫逐渐走近，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紧接着，她把眼睛瞪大，张开嘴，朝着姜枫扑了过来，那模样仿佛瞬间被恶魔附身。
姜枫心中一惊，来不及多想，本能地飞起一脚，踢中了林芸的大腿。林芸脚下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
姜枫紧跟着冲上两步，挥起木棒朝着林芸的头顶就打了过去。
就在木棒落下的瞬间，林芸忽然抬起头，望着姜枫，那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解脱，就好像在说：“永别了。”
姜枫心中一震，慌忙把手向上一抬，木棒贴着林芸的头皮呼啸而过。
他急忙问道：“林芸。你清醒了是不是？你要去哪？”
林芸缓缓开口，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你为什么不打死我？你不是一直害怕我吗？我也害怕我自己。你打死我吧，我真的不想活了。”
“不是的，我只是想把你打晕。你清醒了就好。我们一起去找老白。”姜枫焦急地解释着。
“昨晚我又差点杀了你，你和我在一起太危险了。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我已经没有希望了。”林芸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就算老白没有办法，还有郭总呢。你千万不要放弃，也有可能有一天你会自己恢复的。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你身体的改变会不会是因为长期接触这里的某些特殊物质有关，如果断开接触，很可能就会慢慢恢复的。”姜枫努力寻找理由安慰着林芸。
“那为什么只有我有变化？你们都好好的？”林芸痛苦地摇着头，否定了姜枫的说法，“肯定不能恢复了。就算……就算恢复了，我又算什么？我还能算是正常人吗？”
“只要能够恢复，你当然是正常人。你还可以像以前一样正常生活。”姜枫坚定地说道。
“不可能！”林芸站了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歇斯底里，“我已经死了！你说的没错！我现在就是复活人！我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了！”
尽管姜枫也在心底认为她可能是复活人，但在这个时候，看着她情绪如此激动，也只能尽力安慰：“你不是说你不是复活人吗？怎么现在又这么说？你别听我的，之前我只是一种猜测。你没有死，你只是身体发生了变化。”
“不是的！我记起来了！我……我真的死了。”林芸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
“你记起什么了？”姜枫心中一紧，追问道。
“宋莹回营地告诉你我要变异的时候，我那时其实已经死了。”林芸的声音在颤抖。
“你只是昏迷。宋莹告诉我了，你是重度昏迷，你没有死。再说了，你自己怎么能确定自己死了呢？你如果真的死了，又怎么会自己复活？宋莹复活是被郭总害的。没有郭总，她也不可能变成复活人，还有崔英也是一样。都是郭总把他们变成了复活人。你不可能自己死了再复活的。”
“我和你说过，我昏迷后就进入到了一个梦境，就是宋莹控制我身体的那段时间。所以有些事她不知道，可我就像一个旁观者，看得很清楚。”林芸缓缓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你在梦境里还看到了什么？”姜枫好奇又紧张地问道。
“我看到你把我放在了你的床上，而我就站在你的旁边。床上那个猴子就真的是一只猴子。我就像是从猴身中脱离出来的另一个我一样，我可以看到我还是以前的模样，那个猴身根本不是我的肉身。它当时就是一个尸体。”
林芸的描述让姜枫感到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你也说了是梦境，说不定那段记忆就真的只是梦境呢！你说那猴子不是你，那怎么可能？除非……”姜枫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下面的话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如果林芸说的是真的，那也就是说她变成猴子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已经是一个复活人了。
林芸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整理自己混乱的思绪。随后，她转过身去，又迈步往前走，声音中充满了绝望：“我现在的情况和宋莹很相似，我也不愿意相信，可我不得不信。只有老郭能把死人复活，所以我在变成猴子时，肯定已经死了。宋莹死了还能是人的模样，可我却是一只猴子，现在又是这副模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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