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婉一进来，看见江晚意额角头发都湿了的样子，眼就红了：“姐，你没事儿吧？”
江晚意又在心里恼恨了顾淮一回，赶紧拉了小姑娘的手：“我没事儿，好着呢。现在就是正常的阵痛，还不知道要等多久这小家伙才肯出来。你说你，跟着你姐夫过来做什么？守在这儿有什么用？一会儿让你姐夫送你回去……”
向来听话的小姑娘，这会儿是一点话也不听了：“不要，姐，我就留在外面，等着小侄子小侄女出生……”
“江晚婉，不听话了是吗？”
“姐，我怕。”
至于怕什么，江晚意不用问也就知道。
之前她可是听她悄悄跟赵嫂子打听过，妇人难产的事。
她叹了口气：“婉婉，这里是京市最好的医院，我用的是好的医生。医院里都是顾家打过招呼的。没什么好怕的。”
江晚婉依然固执地点头：“姐，我回去也不安心，还不如就在这里守着。这样我心里还踏实点儿。”
江晚意瞅了一眼她那通红的眼，知道这姑娘过早接触了生死，又很在意身边的每一个人。
她叹了口气：“成，那你就在外面好好待着，别再进来了。”
“我……我想陪你会儿……”
江晚意这会儿可不惯着她了：“可我想见你姐夫，这是他的孩子，他得陪着我。”
江晚婉本来还有些怕，此刻，见江晚意这般说话，倒是几分娇蛮的意味，心里不知道怎的，反而放松了几分。
“行……行吧。那，姐，你有什么想吃的，你就跟我说。我回去给你做。”
“这碗炒饭就能吃饱，你出去吧。”
等将人赶了出去，江晚意才算是舒了口气。
她可不敢让江晚意陪着她生产，没得给小姑娘留下心理阴影，以后对生孩子这事儿都怕了。这可不是好事。
顾淮刚进来，江晚意就感觉到了一阵更加强烈的宫缩和阵痛。
她忍不住低低地痛呼了一声。
顾淮一脸紧张地凑了过来，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晚意……”
江晚意疼得受不了，也开始蛮不讲理起来，觉得是顾淮让她受了这样的苦，毫不留情地拉着他的手就咬了下去……
这一口咬得极狠，丝毫没留情。
直至嘴里弥漫开一股子铁锈味儿，阵痛过去，江晚意才松了嘴。
顾淮眉头都没皱一下，甚至还将手往她嘴里送了送：“你想咬就咬，疼了就咬我。我一点也不疼。”
江晚意白他一眼，心里倒是舒坦了些。
这样反反复复的折腾，直到折腾到凌晨三点，医生过来检查宫口开得差不多了，这才将江晚意推进了产房。
顾淮想跟过去。
却被医生拦住了：“你一个大男人，进什么产房？外面等着。”
顾淮没办法，只能等在外面。
里面时不时传出江晚意的惨叫声。
顾淮听得心里一抽一抽的，连连几拳砸在了外面的墙上，恨不得找人打一架，才能发泄心里的那些恐慌和无能为力的不安。
沈淑音见他如此，瞪了他一眼：“小淮，过来。”
顾淮这才收敛了满身的气势，走到沈淑音身边。
沈淑音叹了口气，将他拉到一旁低语：“你安静些，这里是公共场合。女人生孩子就是这样的，如同在鬼门关走一趟。”
顾淮早就听过这种话，以前他倒是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之前顾莹莹出生，他也是等孩子出生后才过来的，并不知其中辛苦。
直到这会儿，才算是真正的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顾淮狠狠地抹了把脸，喃声道：“以后不生了……”
沈淑音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你想生也生不了，国家计划生育。你一个军官，你觉得你能生几个？要不是莹莹的事情你领导都是知道的，主动和计生办的人打过招呼，你这胎都没办法生……”
顾淮：……
他当场僵住。
反应过来后，脸上却浮现了笑意：“不生才好。”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产房里传来了阵阵婴儿的啼哭声，紧接着就是医生护士松了一口气的声音：“生了，生了。”
沈淑音再也没空管这个蠢儿子，小跑到产房门口，眼巴巴地盯着。
顾淮同样的动作。
就连江晚婉也跑了过来。
可紧接着屋里又没了动静。
顾淮急了：“不是生了吗？怎么还不出来？”
江晚婉觉得今天姐夫的智商为负：“我姐怀的是双胎呢，还有一个没出来啊……”
顾淮沉默了。
就在这时，顾青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怎么样，生了吗？”
沈淑音见他跑得满头大汗，也是心疼自家男人：“生了一个了，还有一个。”
顾青山这才缓了神情：“还好吧？”
他指了指里面。
沈淑音点头：“瞧着还好。你怎么现在才过来？”
“有点事儿耽搁了。庄家那边通知了吗？”
沈淑音一拍脑袋：“还忘了，只通知了你和小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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