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一笑,那笑声清脆悦耳,如同风铃在风中作响,可这悦耳的笑声落在地上的李谅祚耳中,却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身体下意识地缩了缩,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有劳萧陛下费心,替我这个不省心的娘亲管教逆子了。”
李秋水的声音依旧轻柔,可话音未落,她的身形却丝毫未动,只是藏在宽大宫袖中的玉手微微一拂——那动作轻缓得如同拂去衣袖上的微尘,优雅而从容,可在这优雅之下,却藏着令人胆寒的杀机。
一道无形无质的指风骤然发出,快得让人无法捕捉,瞬间便击中了李谅祚的小腹丹田!
那指风看似轻柔,落在李谅祚身上时,却爆发出了毁天灭地的力量。
“啊——!”
李谅祚猛地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那声音不似人声,更像是濒死野兽的哀嚎,尖锐而绝望。
他的浑身剧烈抽搐起来,四肢不受控制地蹬踢着,身体蜷缩成一团,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脸色从灰败转为惨白,又从惨白转为青紫。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苦修多年的北冥真气,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丹田气海处疯狂外泄,体内的经脉仿佛被无数根细针同时刺穿,而丹田气海更是传来一阵碎裂般的剧痛,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撕裂感——他辛苦多年,从逍遥派习得的一身武功,竟被自己的母亲,在举手投足间,轻描淡写地废去了!
李秋水看也不看地上痛苦蜷缩的儿子,目光扫过宫门内外的侍卫与太监,声音清晰而威严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传哀家旨意,皇帝李谅祚,德行有亏,残暴不仁,不堪执掌西夏江山重任,即日起退位,移居宗人院,终身静思己过,非诏不得出!”
“母后!你……你好狠毒!!”
李谅祚强忍着丹田的剧痛和失去武功的绝望,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抬起头,双目赤红如血,死死地瞪着李秋水,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你为了萧峰这个臭男人!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要了吗?!
你简直昏了头!被男色迷了心窍!
你不配做我母亲!你和这契丹狗贼……你们都不得好死!”
污言秽语如同毒蛇的毒液般,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怨毒与疯狂。
周围的侍卫和太监们吓得大气不敢出,纷纷低下头,谁也不敢去看李秋水的脸色——他们都知道,这位太后最是忌讳旁人对她的私事说三道四,更何况是如此恶毒的辱骂。
可李秋水却只是冷冷一笑,那笑容从白纱后透出来,带着无尽的冰寒与讥诮,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
她缓缓抬起手,从宽大的宫袖中随手取出两样东西:一封用牛皮纸封好的密函,以及一个用石灰处理过的首级。
那首级的面容经过石灰的防腐处理,虽有些许扭曲,却依旧能够清晰辨认。
她手腕微扬,两样东西便“啪”的一声落在了李谅祚面前的地上,密函散开,露出了里面泛黄的信纸;
首级则滚了几圈,停在了李谅祚的眼前,那双空洞的眼睛,仿佛还在死死地盯着他。
“逆子,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李秋水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每一个字都像是冰锥,扎在李谅祚的心上。
李谅祚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首级,瞳孔骤然收缩——那首级的主人,赫然便是不久前还与他在密室中秘密接头、商议如何用西夏铁骑伏击萧峰的大宋高级密谍!
那人的面容他绝不会认错,尤其是那道贯穿左眉的疤痕,更是记忆犹新。
他颤抖着目光移向那封密函,信纸上面的字迹,正是他自己的亲笔!
上面详细记录了他如何被大宋密使说动,如何暗中调动西夏最精锐的铁鹞子骑兵,如何计划在萧峰返程的途中设下埋伏,如何妄图击杀萧峰后,以“除辽贼”之功向大宋索取岁币与城池的全过程!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清晰地记录着他的野心与愚蠢。
李秋水的声音如同寒冰撞击玉石,字字清晰,带着彻骨的寒意,回荡在宫门内外:“哀家平日里,容你无能,容你狂妄,甚至容你志大才疏、沉迷酒色!
因为你是哀家的亲生儿子,是西夏名义上的皇帝!
这西夏的江山,迟早都是你的玩物,你想怎么折腾,想怎么挥霍,只要不触及哀家的底线,只要不毁了这祖宗留下的基业,哀家都懒得管你!”
她话锋陡然一转,语气中的杀意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冻结了:“但哀家绝不容许你背着我,与敌国暗通款曲!
更不容许你蠢到被他人当枪使,去对付哀家的客人!
哀家起初得知此事时,还以为你只是虚与委蛇,想从中捞些好处便罢了,没想到你竟真的如此又蠢又坏,愚蠢到信了宋人的鬼话,亲自带兵去行此螳臂当车之举!
你可知,你此举若是成功,萧峰身死,大辽必定震怒,数十万辽军会立刻挥师南下,西夏将陷入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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