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武装部队一压制,再大的不甘不愿,也都只能乖乖服从。
那之后,狼首山和狼寨都消失了,地图上只留下了萩水二字。
再之后,就是征兵那件事。
大家都不愿意。
最后,桉子代表原来的狼寨去的,邹家小子代表原来的萩水村去的。
双方虽然不待见,但这两家其实没有真正的仇怨。
同一个地方出去,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慢慢的,关系倒是好了不少。
老村长揉着自己树皮一样的脸,“我没想到,他们在外面关系好到那个地步。更没想到,邹家小子会为了救桉子丢了命。”
“我们两个村子,就是一笔糊涂账,到后来已经理不清谁欠着谁了。但桉子欠他邹家一条命,这是事实。”
“那个时候,村子已经半荒废了。斗了半辈子,死的死了,老的老了。最初的那批人,已经不剩下什么了。
新生的孩子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的关系这么差。
时间久了,也是倦了。
能搬走的都搬走了,只剩下一群老头老太太留在这里,后来慢慢的,关系倒是缓和了,勉强像个村子了。
我们的那些晚辈,都在外面打拼闯荡。而我们这些老人,其实都在等待着我们的死亡。
对于死,我们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惧,大多都接受良好。
后来,有已经离开的人回来看望大家。
只是他走以后,村子就,不太好过起来。
禽畜开始病死,后面人也不舒服。
山不对劲,河里也不对劲。
好像周边的一切,都想让我们去死。
上面来人直接封了村。
我们被关在这里自生自灭。”
老人哭完又笑,“那几天,一直疯疯癫癫的老邹清醒的时间多起来。”
“恰逢他马上就要六十,村民们便强撑着,凑着办了次酒席。
既是给他过寿,也是给整个村子送行。
没想到莫家那两个傻小子,偷偷跑回来了。
然后被外面看守的发现,直接也被封在了这里。
和我们这些老家伙一起,都永远出不去了。”
东方渐晓。
老人盯着昏黄的灯泡,发了一会儿呆,撑着自己走出屋,眺望河边的那棵大槐树。
“怨怼,仇恨,在死亡真正到来的时候,一切看起来都不重要了。
我们以为我们会带着这个村子平静的离开,却没想到会在黑夜里再次活过来。
我们有着完整的记忆,我们知道自己已经死去。
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死得彻底。
日复一日的死去又醒来,越来越崩溃。
大家慢慢的失去了最初的淡然,开始扭曲,想发泄。
后来,一天晚上,一个星月满天的晚上,一个年轻人进了村。
大家本能的畏惧,都躲着。
他在村里转了一圈,在河边种下了一棵槐树。
那之后,我们便睡了很久。一直到这两年,大家才陆陆续续都醒过来。
前几天,那棵大槐树突然跟我们说话,说是有贵人要来了,让我们准备招待客人。
然后,就,就发生了那天的事儿。
至于桉子,他们发生的很多事,我们并不清楚。
只知道他们被人逼回这里的时候,桉子也是疯疯癫癫的。
那个时候只有我刚醒过来,只能看着他们受苦挨饿,然后一个接一个死掉,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被困在大槐树下,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桉子很喜欢在大槐树下乘凉,会在树下说胡话。
那是我那段时间难得的开心,因为即使他看不到我,但我依然可以陪着他。
后来,我才留意到,大槐树在庇护他。
村里缺吃的,他经常在槐树下一待一整天,看起来面黄肌瘦,却步履平稳不虚。
村里剩下的人越来越少,进山能找到的能吃的东西也越来越少。
那时候,村里还活着的就几个人了,还有一个孕妇。那个年轻媳妇儿生了个女娃娃,饿得没东西吃,男人没了,只能自己抱着孩子进山找吃的。
吃的没找到,人饿死过去,倒在山里,被灰灰发现了。
灰灰叼着婴儿出来找人,遇到了进山的桉子
桉子以为狼要吃孩子,上去直接打。
灰灰怕伤着孩子,就一直跑一直躲。
最后跑到了河边,大槐树开口说话了。
大家都被吓到,但不知为何,就很快就接受了。
最后在槐树的调解下,知道是误会,双方冰释前嫌。
桉子带人进山埋了婴儿的母亲。
婴儿大家一起养着。
也是那之后,桉子的疯症好了。
灰灰偶尔会过来看看婴儿,还会把打到的猎物交给桉子处理。
再之后没多久,村子里就只有桉子和那个婴儿了。
灰灰越发频繁的送猎物过来,还经常跟桉子一起照顾孩子。
只是光吃肉也不行,所以,桉子有空就去地里拾掇。
婴儿吃不了这些东西,桉子又不会照顾孩子,状况不断,把我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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