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那支暗箭,悄然刺中了他的心。
与此同时,脑海里一片空白。
有的只是她。
沈檀兮啊沈檀兮……
那一瞬,他几乎快要克制不住他封压的感情,他想不顾一切地问她,你为何针对母后,你为何看她不顺眼,你为何百般设计她,你为何用此理由攻讦她?
告诉我,不是为了权力,不是为了陆鄢,是为了,是为了……
只要她说,他可以……
为了谁呢。
他又要如何呢。
覆水难收,他已非过去那个卑微的少年。
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能动摇他的心了。
陆璿垂下眸子,神情有些黯然。
身后就是他想问的人,只要他开口,答案便轻易可得,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
她知道该怎么说,讨他的欢心。
狡猾的女人!
坤宁宫很快就到了,沈檀兮和陆璿还没有脸皮厚到不要的程度,离开暗处,沈檀兮便主动要求下来自己走。
坤宁宫里。
皇后正在和陆鄢柳潇潇告状,“就是她绊的我!”
陆鄢一脸无奈加烦躁,柳潇潇也不太信,这么公然绊人,可不是沈檀兮的作风。
御医看后,只说没什么大碍,好好将养三月就行。
“养三个月还没什么大碍?”
皇后破大防,偏太医一脸冷漠,皇后求助的眼神扫了一圈,却找不到可心的人。
没人信她的话,她也没有证据证明是沈檀兮绊的。
这时,沈檀兮走过来,沁凉的小手捏过她的脚踝,皇后感觉像被小蛇缠绕住一般,幽凉诡异。
紧接着,沈檀兮的话,让她更冷了。
“孙太医,依本宫看,皇后娘娘的伤势,并非那般严重,既是皇后娘娘嫌时间长,那你便用些心,不若减上……半月?”
“太子妃明鉴,微臣一定竭尽所能,确保二月半,治好皇后娘娘。”
沈檀兮满意一笑,看向皇后,“太好了母后,你可以提前下地了。”
皇后看着沈檀兮淡笑的脸,后脊窜上一股凉意。
她即便再不济,内宫待了几十年,也懂了一些。
沈檀兮是在告诉她,整个皇宫已经姓沈了。
她想要她几时好,她便几时好。
她若想趁机磋磨她,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皇后身子微颤,忍不住看向其他人,却见陆鄢和柳潇潇恍然未觉,至于陆璿,她还有必要看吗?
他们夫妻二人沆瀣一气……
皇后有苦难言,心神欲裂。
沈檀兮站起身,“母后你是不是冷了,来人,拿张毯子给皇后娘娘披上。”
皇后恶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佛口蛇心的女人,一口银牙咬了半天,最终,垂眸,弱声道,“太子妃有心了。”
沈檀兮嘴角的笑愈发满意了。
暗戳戳折磨人,看她有苦说不出畏惧又无力抵抗的模样,真是太过瘾了。
这世上为何有人视权力如粪土呢?
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才能满足人心的所有欲望。
眼看皇后无甚大碍,众人就该退了,离开时,陆鄢对沈檀兮说道,“凌月一事,还劳嫂嫂费心。”
陆鄢的意思,沈檀兮当然明白。
她轻轻颔首,“你放心,我与凌月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虽然她并非龙裔,罪犯欺君,但我也不希望她有事,待结案,我也会向皇上求情的。”
陆鄢十分感激,这番话,柳潇潇都说不出什么。
陆鄢告辞,“三哥,三嫂,既已无事,我和潇潇先行回府了。”
陆璿轻轻颔首。
沈檀兮和陆璿要离开的时候,正好和裴璇意撞了个对面,裴璇意红着眼,隔着老远,哀怨地看着陆璿。
沈檀兮的角度,看不见陆璿的模样,但是她也不需要看。
她直接抓过陆璿的手,十指交握,男人的指力,随即攥上。
对面,裴璇意神情恍惚,像是要死过去一样。
华香痛恶地看着她。
及至裴璇意缓过神来,朝她二人行礼。
沈檀兮却装没看见,故意带着陆璿走过去,大摇大摆目中无人的姿态,真真是将恶毒女配人设发挥到了极致。
身后,裴璇意转过身,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泪又流了出来。
马车里一片安静。
陆璿看向窗外,深邃的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檀兮枕在陆璿的肩膀上,一边剥着脆香的果子,一边想着事情。
经她接连几次的试探,裴璇意的定级是越来越低。
沈檀兮难免不屑地撇了撇嘴。
就这还白月光呢?
别说她和她掉河里,裴霄会救谁,她的鞋和裴璇意掉河里,裴霄估计都会先捞她的鞋,再去救人。
就这,还挑衅她?
不过……
不排除陆璿在跟她作戏。
毕竟她现在的走向真如陆璿一开始的计划一般,受宠的幌子。
这这这……还是再试试吧。
沈檀兮打定了主意,来波大的,彻底把陆璿的心试出来,她这里计划好了,眼前蓦地一花,零食盒子被男人拉了过去,紧接着,大手抓起一把松子,面无表情地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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