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皇帝忽然抓起案上的玉镇纸狠狠砸向皇后脚边，飞溅的碎玉划过皇后苍白的脸颊，"朕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报应！"
三皇子突然扑通跪倒在地："父皇息怒！母后定是得了失心疯......"
"住口！"皇后厉声喝断三皇子的求情，唇角却绽出一丝冷漠笑意，"退下！你们都退下！本宫有话要对皇上说。"
皇后到脸上瞧不出丝毫慌乱的痕迹，看向三皇子的眼神似乎要掉出冰碴。
皇帝面上阴晴不定，沉沉的扫了皇后一眼。
皇后嘴角勾出一丝笑意：“他们不走也无所谓，我说出的话让他们知道了，你别后悔。”
皇帝最终还是挥了挥手，示意桑知和三皇子退下。
三皇子不甘的咬唇，紧攥的手心从宽大的袖子中伸出，对着皇帝和皇后行了一礼，转而退下。
桑知跟在三皇子身后，也正准备离开，突然她的腕骨被皇后扣住。
皇后染着豆蔻的指甲凉凉的贴在桑知皮肤上，令人一个激灵。
“刚刚本宫自然未曾发觉，姑娘的气质似乎很像臣妾见过的一个故人，特别是刚才卜算的时候。”
皇后笑着松开手，金丝护甲在桑知的手腕上留下淡淡的红痕。
桑知站在原地，手腕上的红痕隐隐作痛。
她微微低头，避开皇后锐利的目光，轻声说道：“皇后娘娘，奴婢的占卜术法是跟着师傅学的，只是师傅早已不在人世。或许......他曾是娘娘的旧相识。”
皇后闻言，突然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笑声在大殿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她的笑声中带着几分讥讽和悲凉，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至极的事情。
“旧相识？哈哈哈......”皇后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眼角甚至渗出了几滴泪水，“姑娘，你师傅与本宫可不是什么旧相识。”
“静姝！”皇帝怒喝。
皇后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最终目光又落在桑知的身上。
“不过她也算是本宫前半辈子最在意的一个人，”皇后拿着帕子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本宫今日能见到你，真是感慨万千，”
“你便留下吧，正好听一听。”
皇帝的脸色骤然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愤怒。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声音如雷霆般炸响：“皇后！你究竟想说什么？不要再胡言乱语！要说什么便直说，不要攀咬他人！”
皇后止住了笑声，目光如刀般扫过皇帝，嘴角依旧挂着那抹冷笑：“陛下，您何必如此激动？难道您也怕听到真相吗？”
她缓缓站起身，步履从容地走到桑知面前，伸手轻轻抚过艳丽的豆蔻，指尖冰凉刺骨。
皇后低声说道：“当年，丽嫔偷偷换了本宫的儿子，你说，本宫该不该恨她？”
香炉突然爆出一声火星，惊得皇帝手指猛然扣紧龙椅。
“你在胡说些什么？！”皇帝难以置信的瞪大眼。
皇后突然从袖中抖出一卷暗红又泛黄襁褓，金线绣着的龙纹在烛火下泛着诡异光泽。
"陛下可还记得这个？"皇后将襁褓甩在御案上，三枚暗红血印赫然映着当年接生嬷嬷的指印，"当年丽嫔买通稳婆，用她病弱的狸猫换了本宫的太子！"
皇帝则是愣了好一会儿，才回想起当年丽嫔似乎确实跟皇后差不多时间怀了孕。
只不过丽嫔和皇后的孩子生下来便都体弱，丽嫔还是早产，她刚出月子，孩子便因为气弱而断了气。
而皇后的孩子虽然在精心照料下，成功养了几年，却还是没活过七岁。
皇帝颤抖的手抚过襁褓上的血指印，金线扎进掌心渗出细小的血珠。
“你......你说什么？”皇帝的声音低沉而颤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她的声音愈发尖锐，带着几分歇斯底里：“陛下！丽嫔为了狸猫换太子，不惜服药早产，硬生生将她的孩子与我的太子赶在同一天出生！她买通稳婆，换了我的孩子！而我......我竟然还傻傻地养着她的孩子，以为那是我的骨肉！”
她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带着无尽的悲愤与痛苦。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
“可丽嫔的孩子......不是早就夭折了吗？”皇帝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迟疑。
皇后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讥讽：“夭折？陛下真的相信吗？臣妾怀孕时，每次诊脉太医都说臣妾的脉象稳健，臣妾健壮的孩子怎么可能不足一个月就病逝！可丽嫔为了掩盖真相，硬生生让我的孩子‘夭折’了！我的孩子......我的太子，却被她调换成了她那个贱人的病弱婴孩！”
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皇后手中的襁褓，那暗红的血印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当年的罪恶。
他的脑海中闪过丽嫔那张温婉柔弱的脸，心中一阵翻涌，心底对皇后的话仍旧难以置信。
“丽嫔一向怯懦胆小，她怎会做得出这种事情？”皇帝想了想，犹疑着开口问道。
"陛下！你不相信，难道我就愿意相信吗？！"皇后突然抓住襁褓一角用力撕扯，暗红色棉絮如血雨纷飞，"您可知臣妾养着那个病秧子的七年中，是多么尽心尽力，臣妾难道就不希望他就是臣妾自己的孩子吗？"
皇后转身时，眼中带着无尽的绝望，"这七年，臣妾没有一天放下过心，每天寅时就要惊醒，需得亲自盯着小厨房熬参汤，看着银簪试过三遍才敢喂给那个病秧子。"
她忽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一道陈年烫痕，"陛下您看，这是三岁那年他打翻药碗烫的。太医说活不过冬天，臣妾就抱着他在暖阁里坐了四十九个昼夜。"
“而她呢，是如何对待臣妾的骨肉？！”
“当年在丽嫔宫里，伺候臣妾骨肉的乳母说，臣妾的孩子最后死的时候，瘦的只有一把骨头。
那么小的孩子！丽嫔自己不喂母乳，也不让乳母喂，乳母说夜夜都能听到孩子饿的啼哭，丽嫔就捂着孩子的嘴！臣妾的孩子是生生饿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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