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贺老夫人的屋子,沈清澜被两位婶婶喊住。
贺夫人知道从这两房的嘴里,听不到什么好话,给了沈清澜一个恨恨的眼神,便甩袖离去。
“侄媳,依你方才所言,岂不是整个宫里的娘娘们,都听到了我们侯府,昨夜这不为人知的闹剧?”
徐氏脸上的笑意团扇都掩盖不住。
不等沈清澜回话,程氏接着说道:
“宫里的那些娘娘们,每日晨昏定省的,都得去凤仪宫,侄媳入宫的时辰正巧赶上,这不是巧了吗?!”
沈清澜一双眼眸,原本如清泉般澄澈,此刻却被泪水模糊,哭诉道:
“都是侄媳的错,要不是……”
程氏最烦听到“都是我的错”之类的话。
二房在侯府里,说得最多的话就是:
都是我们的错!
程氏打断沈清澜卑微的姿态,说道:
“你有什么错?新妇进门还没几天,世子就和别的人搞在一起,这也怪得了你?”
“多谢二婶婶宽慰,侄媳先回幽梦阁了。”
“去吧,去吧! ”
沈清澜转身走远,将染了催泪剂的帕子递给身后的春桃,说道:
“你在帕子上抹了什么?怪好使的!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
春桃支支吾吾半天。
她总不能说,这些都是宫里娘娘们争宠常用的东西。
碧桃及时上前一步说道:“春桃闲着没事,总爱琢磨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没想到竟派上用场。”
“原来是这样,比辣椒水好用!不错。”
——
沈清澜在宫里惊出的一身冷,早已干透,脸上的妆容也被自己哭花。
美美的沐浴梳洗后,王妈妈刚将她的午膳呈上来,屋外传来孙妙筠求见的声音。
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听得不大真切。
沈清澜也没了食欲,将手中的筷子搁置,吩咐道:
“王妈妈你去请世子过来一趟,就说我有事找他。”
二人一同出了屋子,沈清澜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落座。
此时的孙妙筠还被春桃、碧桃拦着,不让靠近沈清澜。
距离沈清澜敬茶那日,不过几天的光景。
孙妙筠略显单薄的身形,发丝也有些许的凌乱,却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之态。
孙妙筠眼眸中满是不安与期盼,目光紧紧盯着院中坐着的沈清澜,仿佛沈清澜是她唯一的希望所在。
是了。
她已经被孙府抛弃!
父亲也曾发话,是被乱棍打死,还是为妾为奴,全看她自己的造化。
好在瑞阳侯府还念及父亲对皇后有用,给了父亲一丝脸面。
老夫人说道:要想在侯府留下,就必须得到沈清澜的点头,否则低等的妾室,也轮不到她。
孙妙筠脸色微微苍白,嘴唇抿了抿,对着沈清澜喊道:
“姐姐,妙筠知道自己有错在先,还请姐姐看在姨母和世子的面上,不同我一般见识!”
沈清澜从灵儿递上面前的,碟子里拾起一块莲蓉酥,浅尝了一口。
孙妙筠见沈清澜不搭理自己,后退一步,跪地磕头求饶道:
“姐姐放心,从今往后,我会安分守己,不与姐姐争抢世子,还请姐姐开恩,让妹妹有机会为自己犯下的错赎罪!”
孙妙筠哭得梨花带雨,柔弱无助的模样,真是将往日的高傲姿态全然丢弃。
沈清澜将莲蓉酥放回碟子,用帕子擦拭着手上残留的油渍。
“表小姐这是何必?我不过一个新进门的新妇,
我瞧着母亲对你赞不绝口,定是乐见你与我一同伺候夫君的,
你有什么委屈的,何不去母亲面前,比来我这可管用多了!”
“不不不,那都是姨母在人前给我的脸面,
世子是侯府的未来,姐姐是世子的迎娶进门的正妻,
之前,是妹妹不懂事,我向姐姐赔罪!”
妹妹?
姐姐?
上一世,她就是在孙妙筠的一声声表嫂中,被捅一刀,推入的湖底。
“孙小姐,你这一声姐姐,妹妹的,我担不起!”
沈清澜顿了顿又道:“你若是真想留下来伺候世子,我也没意见,只是下次与世子恩爱,莫要再来我幽梦阁的书房!
我怕火势过大,烧到我这屋,那我又找谁说理去!你说是也不是?!”
孙妙筠连哭带笑,就差给沈清澜磕头谢恩,点头如捣蒜回道:
“是是是,姐姐说得都对,下次我定小心行事。”
孙妙筠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就得到了沈清澜松口,将她留下来。
想到自己还能留在侯府,她仿佛忘记自己先前卑微求饶的姿态。
孙妙筠拭去脸上的泪痕,恭敬地施了一礼,快步退出了沈清澜的视线。
屋内的几个丫鬟目送孙妙筠出了院子,真是替她们这个不争不抢的小姐着急。
灵儿有些气愤的,将手里的碟子往小姐身前的桌上一搁,脸上的神色也是,焦急万分。
“小姐,你怎能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她?
奴婢觉得表小姐,就是被人当场抓住,在这惺惺作态地求您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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