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
“有仇报仇，有冤报冤，鬼吃鬼也不能肆无忌惮。
否则鬼族会被你搅得天翻地覆。”
鬼域向来分散，势力极不集中。
哪怕他身为半步鬼帝，也无法统一鬼域大大小小的势力。
如果鬼族能全部聚集的话，那即便比不上人族，也绝不会相差太多。
他不想管太多鬼族的事，但也不能看着鬼族被屠杀一一灭杀。
屠杀愣了愣，身上的杀意再度爆发开来。
“你说什么？那我受过的苦难，又该怎么算？
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这些罪恶的过往，我要让他们一一偿还。”
黑见他执迷不悟，右手轻轻一指，点在了他的眉心处。
屠杀爆发出的杀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陷入了，一种异常平静的状态。
屠杀很想愤怒，但他却发现自己无法愤怒。
往日聚集在心底的怨气消散，情绪压根不受控制。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从没听说过，还有这种古怪的法门，竟然能控制别人的思想。
黑随手一划，漫天黑气弥漫，将三人共同笼罩在内。
苏尘没有躲闪，看出黑对他没有恶意。
兴许只是真的想和屠杀聊聊。
彻底隔绝了外界的窥探后，黑找了个地方，大咧咧的在虚空中坐了下来。
“好了，小朋友，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谈！”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黑本身也是从底层厮杀出来的。
自然能理解屠杀的难处，但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身为至强者，不光是要承担起大义。
很多时候也要平衡下鬼域的诸多势力。
屠杀不得不心平气的和他谈论。
没办法，他想不平静都做不到了。
“我是被鬼域的几个老家伙，硬生生改成鬼吃鬼一族。”
他原本是个很普通的鬼修。
修炼天资谈不上旷古绝今，但在同辈中也还算不错。
然而直到有天，几个老家伙找到了他们生活的鬼域。
又将所有年轻一辈，尽数给抓了过去。
老一辈的鬼修想阻拦，也被几个家伙给打成了灰烬。
然后那几个神秘的鬼修，便在他们身上做起了，各种各样的实验。
要么将大道法则强行融入体内，或是将各种血脉，以有形之物融入无形之体。
一次次的实验，一次次的失败。
屠杀昔日的好友，不知有多少惨死在，那几个老家伙手中。
而且这个实验，并非是单人进行的。
而是几个老家伙所在的鬼域，集合整个鬼域之力，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实验。
屠杀生活的鬼域不算大，却也有着数千万的鬼修。
除去老一辈，以及资质不行，或是太过年幼的鬼修外，也还剩下数十万的数量。
然而在一次次的实验中，所有昔日的好友都死了。
最后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只剩下厮杀思想的怪物。
他们被放到了个竞技场的异空间内。
所有鬼修在内部厮杀，只有一鬼能活下来。
屠杀的改造实验成功了，他成为了鬼吃鬼。
但他是最成功的实验品，也是最失败的实验品！
因为除了转化为鬼吃鬼族外。
他自身没觉醒任何天赋神通，也没有别的血脉之力。
这令得他在厮杀时，几度陷入绝境，压根不是其他厉鬼的对手。
但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屠杀最终得到了胜利。
但他也精疲力尽，彻底失去了意识。
他再次苏醒的时候，就被人扔到了个不知名的鬼域。
从此屠杀踏上了不断吞噬鬼物的旅途。
他知道那帮老家伙，就是想让自己吞噬其他鬼修，用来增强自身的实力。
尽管猜到对方有阴谋，但屠杀没得选。
因为他想要报仇，他就必须要变得更强。
否则，他不是那群老怪物的对手！
听完他的话后，苏尘表情古怪，啧啧称奇道。
“看不出，鬼域的人还真是心狠手辣。”
这可是数千万的生命啊！
可不是路边的大白菜，竟然全用来做实验了。
果然在这个世界上，弱小就是原罪。
黑也没料到，鬼域众人会做出这等惨无人道的事。
“抱歉，我近期有要事缠身。
没能察觉到异样，这件事是我的错。”
他近些年来忙着抵御两大邪族的进攻。
压根就没去过问鬼域的动向，又哪能知晓这么多的事。
其实这和他没有关系，毕竟是选择拯救单一的小鬼域。
还是拯救整个诸天万界，压根就不是个等价的选择。
屠杀摇了摇头，平静的说道。
“这件事不怪你，我也不觉得你有错。”
这不是任何人的错，而是世界的错。
因为生活的鬼域太过弱小，所以他的鬼域被灭了。
既然如此，他就要变得比任何人都强，然后覆灭真正的元凶。
“而且我不是要为同族报仇，只是要为曾经的自己报仇。”
他和好友们确实有情谊，可要说真的为了朋友而搭上性命，去对抗整个大型星域。
这也是不可能的事！
那些人在他身上做的实验，不下数百种。
万重蚀心，百鬼噬体，这些都是小儿科。
屠杀都忘记了，在那种极致的痛苦下。
他究竟是怎么苟活下来的。
黑沉默了。
因为这是个很合理的借口。
哪怕是他也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试问如果是他的话，只怕他也不会放过伤害过他的人。
但最要命的是，这是整个星域参与的实验。
所以屠杀真要杀的话，到时会把整个星域屠杀干净。
而根据屠杀的话来推断，那个大型鬼域至少有上亿的鬼修。
若是只杀修为高深的鬼修，倒也罢了！
但以屠杀目前的状态，只怕是老幼妇孺，全都不会放过。
黑不由转头看向苏尘。
尽管对方的年纪不大，做事看起来也是冲动无脑，却总给他种异常可靠之感。
黑觉得也许苏尘，会有办法劝说下屠杀。
但苏尘静静站立在旁，显然没有插手的打算。
很多事都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
而且屠杀以为，他是棋盘上的棋子。
其实不是这样的，屠杀只是棋盘上的棋子创造出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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