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
文字突然扭曲成殡仪馆火化炉的预约记录，家属签名栏里是他自己字迹的电子仿制品。
整面承重墙在激光扫射中轰然倒塌，温佑安抱着王驰滚进电梯井时摸到对方后腰的异样——
那里藏着枚刻有圣骸会图腾的金属U盘，插口形状与莉莉失踪现场找到的脑组织碎片完全吻合。
温佑安的五指深深掐进王驰防弹背心侧缝。
电梯井的金属缆绳擦着耳际崩裂，失重感中王驰的瞳孔突然浮现金色六边形纹路——
和精神病院停尸房冰柜的电子锁如出一辙。
“你给莉莉换过药。”
温佑安在急速下坠中嘶吼，记忆里妻子临终监护仪的异常波动此刻正重现在王驰颈动脉处。
机械蜘蛛的残肢穿透电梯厢顶，黏连着血肉组织的金属表面浮现出DREAM系统登录界面——
用户ID竟是莉莉三年前的脑瘤活检编号。
“温sir，你当年签署的遗体捐献同意书被植入了神经突触采集程序……”
伊莎的残影在爆裂的电火花中重新聚合，她半透明的裙摆流淌着殡仪馆冷冻库的监控代码。
警报声吞没了后半句话，王驰袖口弹出的激光刃突然切断了缠在温佑安脚踝的数据线。
负三层的应急灯在此时亮起，惨白光线里上百具培养舱如墓碑林立。
温佑安踉跄着撞上最近的水晶舱盖，防爆玻璃内侧凝结的冰霜正在融化成某种胶状脑组织——
那上面浮动着妻子化疗期间的所有脑电波图谱。
“艾逸把临终镇痛剂做成了意识锚点。”
王驰的声带发出两种频率的重音，他撕开右臂皮肤露出嵌满生物芯片的骨骼。
“这些自愿安乐死的晚期患者，都是DREAM系统的原始神经元。”
温佑安太阳穴处的旧伤疤突然迸裂，血珠悬浮在空中组成三维病理模型。
他看见自己七年前击毙的绑匪正在培养液里眨眼，那人的枕叶皮层上插着枚刻有女儿笔迹的金属书签——
正是莉莉幼儿园毕业典礼的纪念品。
机械蜘蛛的残骸在此刻发生链式反应，所有镜面碎片折射出同一幅全息投影——
穿着病号服的艾逸正在给童年莉莉讲解质数定理，而背景里的黑板报涂鸦正是圣骸会地下圣堂的平面图。
“爸爸的枪伤改变了海马体血氧浓度。”
莉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培养舱群的液体开始沸腾。
“所以才能在DREAM的第六层梦境看到妈妈未发送的遗言呀。”
温佑安后颈的警用芯片骤然发烫，视网膜上炸开血色波纹。
沸腾的培养液里浮出半张人脸——
是七年前劫持莉莉的绑匪缝合着神经传感接口的额头。
“温警官的子弹卡在杏仁核钙化层……”
那人开裂的声带震动着粘稠液体。
“正好成为艾博士定位DREAM核心的坐标信标。”
王驰的机械臂突然反向扭曲，肘关节刺出三根暗紫色输液管扎进温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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