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陈媛媛嘴唇颤抖不停，磕磕绊绊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好多血......自杀......跳楼......”
有人跳楼自杀？
初棠惊讶。
“媛媛！”就在这时，秦言冲到了病房，将惊吓过度的陈媛媛打横抱了起来。
秦言满脸担忧，抱着陈媛媛放柔了声音轻轻哄着：“媛媛别怕，我在这里，别怕......”
陈媛媛浑身发抖，双手死死地攥着秦言的衣领，苍白的脸上布满泪痕，被吓哭了。
初棠一阵内疚，早知道不让媛媛出去看了。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亲眼看见跳楼那人的惨状了吧。
这得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秦言哄了陈媛媛一会儿，才转头看向阮初棠。
令初棠惊讶地是，秦言的脸色比陈媛媛好不到哪里去。
秦言看着初棠，深吸一口气，才缓缓开口：“江毅跳楼自杀了......江家老夫人受了刺激心脏病发作猝死了......”
初棠倏地睁大了眼。
......
得知江毅自杀的消息时，江时序刚回到江家没多久。
几乎是在他拒绝江毅见傅远洲的前后脚，江毅就自杀了。
跳楼。
江老夫人跟江毅在同一家医院。
消息瞒不住，老太太受不了这刺激，当即气急攻心悲伤过度心脏病发作没抢救过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但又在预料当中。
挂了电话，江时序站在别墅的庭院里，无声伫立良久。
......
一天时间内，江家两位相继离世，令人唏嘘。
江时序迅速封锁了江毅跳楼的消息。
江毅跳楼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瘦得只剩一副骨架子，头发也几乎掉光，和平时的模样相差甚远，即使有极少数认识江毅的人也没认出来跳楼的就是他。
至于江老夫人心脏病发作猝死的消息，江家暂时也没有对外公布。
这是江老爷子的意思。
医院刚有人跳楼，紧接着就对外宣布江老夫人猝死，难免引人猜疑。
江老爷子得知儿子和夫人相继离世的消息时，人还在欧洲，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老爷子跟江时序通完电话，心神俱裂，在沙发上枯坐了一夜，未曾阖眼。
江时序这边，按照老爷子的意思，等老爷子回国后再为江老夫人和江毅举行葬礼，遗体暂时存放于医院的冷冻库里。
......
夜深人静。
初棠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睡。
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江老夫人心脏不好受不了刺激她是知道的，老夫人八十几岁了，身体本就不好，心脏病发作猝死不奇怪。
但是江毅为什么会忽然跳楼？
难道跟傅远洲有关？
这些天，阮邵东不让江时序见她，来看她的朋友们也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江时序和有关江家人的事。
是以初棠并不知道江毅中毒的事。
江时序最近一直在忙着协助警方调查投毒案和整理傅远洲其他犯罪的证据，已经很久没有跟初棠联系过了。
初棠在床上辗转反侧，纠结良久，还是拿出手机给江时序发了一条信息。
【节哀。】
过了很久，都没有收到回复。
也不知道他是睡了还是在忙着处理江家的事。
初棠叹了口气，心口闷闷的。
虽然她嘴上不愿意承认，但是她心里很清楚，自己还没有完全放下江时序。
现在江家出了这样的事，她很担心江时序。
他肯定很难过。
天快亮的时候，初棠才有了困意。
在将睡未睡之际，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江时序回消息了。
【我没事，你早点休息。】
初棠看着这条信息，心里的担忧并未减少。
怎么会没事呢?
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他的奶奶。
她想说些安慰的话。
她揉了揉眼睛，强迫自己清醒一些。
打字。
删除。
再打字。
再一个字一个字地删除。
最终，初棠什么也没说。
因为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困意汹涌抵挡不住，初棠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抱着手机，沉沉睡去。
初棠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个小男孩望着他的父亲抱着另一个小男孩，眼神悲伤又羡慕。
她走过去，发现那个小男孩的眼睛和江时序一模一样。
“时序......”初棠呢喃。
小男孩低下头，满脸失落，轻声道：“明明我也是他的儿子啊......”
初棠的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她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温柔地对他说：“没关系的，你会遇见一个很爱你很爱你的人，那个人会是你的救赎。”
男孩仰起头看她，“那个人是你吗？”
心脏处传来钝痛，初棠难受得无法呼吸。
忽然。
场景变化。
暴雨雷鸣。
男人站在雨中，身形萧索落寞。
那是成年后的江时序。
她走近，看见男人双眼泛红，神色悲痛。
“他死了。”初棠听见男人轻声说道。
紧接着，男人又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初棠知道，他说的是这辈子都没机会再感受到江毅的父爱了。
她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江时序静静地站在暴雨中，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像。
“时序......”初棠呢喃着醒来。
心痛的感觉是那样清晰。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
江毅跳楼的第三天，初棠见到了江时序。
那是一个雨夜。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树影摇晃拉扯，形状怪异，就像是嘶吼咆哮阴森可怖的怪物。
初棠起身踩着拖鞋走到窗户边，想拉上窗帘。
忽然，她看见楼下的暴雨中站着一个人。
那个背影再熟悉不过。
是江时序。
和梦里一模一样的场景。
初棠拉窗帘的手顿住。
她站在那里，无声地看着雨中的男人。
最终，她叹了口气，转身推开病房的门，朝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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