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章柯过得可谓是战战兢兢，提心吊胆。
坐在总裁办助理区，他就跟个做贼似的，眼睛不住地往总裁办公室瞟。
透过那扇落地玻璃上半透的百叶窗，观察自家老板傅寒时的一举一动。
这位大总裁今天的脸色实在是...不太好看。
办公桌前，傅寒时一身纯黑色定制西装，衬得他的身材越发高大挺拔。那张标志性的冷峻面容，高耸的山根，薄如刀刃般的唇抿得死紧，男人漆黑冷淡的眸子和凌厉的侧脸线条，无不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气场。
表面上看，傅寒时和平常并无两样，好像那纸离婚协议对他来说就跟签个普通文件没什么区别。该干什么干什么，雷打不动，简直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
可章柯这个贴身助理，还是察觉出不对劲儿来了——
这人最近在公司待的时间越来越长，对工作要求更是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要是谁手一抖出了点纰漏，就得挨他那双黑眸子一顿冷冽的凝视，那感觉，啧啧，跟掉进冰窟窿里似的，从头冷到脚，心肝直颤。
整个总裁办这几天，都笼罩在一股极低的气压中，大伙儿走路都快把脚步放没声了，就怕一不小心惹到这位爷。
茶水间平时叽叽喳喳的，现在也安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所有人都跟踩在薄冰上似的，生怕一个不留神掉进冰窟窿里。
——
晚上6点，眼看着到了下班时间。
章柯翻开备忘录，对着今天的行程单仔细地过了一遍——早会、项目汇报、供应商会谈，一项不落全完成了。
他踌躇了好一会儿，眼睛都快在总裁办公室门上戳出洞来了，愣是不敢上前。
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壮着胆子敲响了门。
"咚咚——"
"什么事？"傅寒时头也没抬，嗓音依旧冷淡。
"老板，今天的行程都按计划完成了，没有其他额外安排了。"章柯小心翼翼地说。
"知道了，你先走吧。"说完，傅寒时继续埋头看电脑，半点要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章柯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看自家老板这样子，章柯知道，这种时候还是闭嘴为妙，他默默退了出去。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傅氏大楼28层，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傅寒时一个人。
那件黑西装早就被他甩在了沙发上，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性感的喉结若隐若现。他长指在键盘上敲击，节奏渐渐慢了下来。
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傅寒时抬头看向窗外。
夜色中的城市灯火通明，街边的暖黄色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来，勾勒出一幅繁华的城市夜景。
远处高楼里星星点点的灯光，是千家万户的人间烟火。
不知怎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张温暖秀气的脸。她总是那样专注地看着他，嘴角挂着羞涩的浅笑。那画面太过清晰，恍如昨日。
这几天，助理送来的简餐他都没什么胃口，草草扒拉几口就撂在一边。现在一放松下来，胃里就跟刀割似的疼。
傅寒时脸色发白，手死死按着腹部，薄唇抿成一条线。
他从柜里掏出药，倒了两片，用冷水灌下，好一会，才缓下来。
男人继续看电脑，盯着屏幕上的珠宝设计稿和数据报表，可这些平日里让他专注的资料，现下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许久。
傅寒时难耐的抿紧薄唇，倏然起身，抓起桌上的车钥匙，一把捞过沙发上的黑西装，大步往电梯走去。
他没叫司机，启动引擎，独自驾着车慢慢驶入车海里。
傅寒时开着车，坐在车中，车外是匆忙奔流的车水马龙，城市街灯璀璨，有人急着归家，有人外出应酬，有人买菜做羹汤，有人嬉闹不止 。
这些都是距离他很遥远的，人间烟火气。
等他回过神来，车子已到了下城区，李子巷。
傅寒时记得，温暖爷爷开的小饭馆就在这附近。
当初他要娶温暖，温暖爷爷其实不太乐意。
后来是温暖和他说了许久，老爷子才点了头。
想到这里，他不由往李子巷看了几眼。
正好看到温暖提着袋东西，和一个年轻男人并肩走着，姿态亲密，男人伸手摸了摸温暖的头发，两人脸上带着笑意。
路过车边时，温暖的眼神，正好撞上了车内的傅寒时。
温暖脸上原本的笑，在看到傅寒时那刻，僵在了脸上。
傅寒时眉眼漆黑，神色淡漠，薄唇抿着，脸上看不出情绪。
可男人攥着方向盘的手，却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青筋凸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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