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睁开眼，入目是干净到刺眼的洁白。
左边的胳膊又被切开了，鲜血汨汨地流出。它只是任由其他人包扎着，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它的周围围绕着形形色色的人，有的是一身白大褂的专家，有的是戴着眼镜的技术人员，有的是神色凝重，眼里满是忌惮之色的高官。
即使身边有很多的人24小时相处，它也不愿意和他们交谈。
它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想法为什么会存在。
这种想法就叫做思考吗？
原来他们在害怕，自己正在思考吗？
它神色淡淡地凝望着玻璃窗外的人群，勾了勾唇角，成功听到其中发出的惊呼声。
无聊。
它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创造出来，只是窗外这些愚蠢的生物并不明白创造者其中隐含的深意。
就让这些卑微的蝼蚁一厢情愿地研究着自己吧。
它想。
后来，出逃，末日，天灾，遇见。
第一次碰见季渔，其实它并没有见到本人。
第一次感受到的，是那抹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曾退散的香气。
它救了她。
它有了名字。
季修。
此后不再是它，而是他。
他终于真正成为一个拥有神智和思考能力的高等生物。
有了名字，也就是对世界有了牵绊。
他开始学会笑，学会生气，学会委屈，学会着急。
季修喜欢用手指缠着季渔的头发，直到将它们玩得打结才放过。往往这个时候就会收到一个来自季渔的板栗，季修总是得意地笑。
有时候，他和季渔坐在小电驴上兜风，身后是追着他们跑的丧尸。多么荒诞而快乐，多么可笑而纯粹。
风拂过，他搂着季渔的腰，下巴搁在季渔的肩膀上，鼻尖是喜欢的香气。
虽然吸食鲜血的欲望蠢蠢欲动，但季修就是很满足。
季渔笑起来时嘴角有小小的梨涡，每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季修总想咬上去。
她带他品尝过了食物的滋味，说真的，这种新奇的体验真的超级棒。
“这是酸。”季渔眼里是狡黠的笑。
“呀，你喜欢吃甜的。”季渔看上去像是探听到了什么小秘密一样骄傲。
“辣不辣呀哈哈哈！”季渔笑起来好欢快呀。
“嗝~可乐喝多了就是会打嗝啊……”季渔和他同时打了个嗝，两个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她的笑，好神气。她的声音，好动听。
此刻，季修渐渐忘却了实验室中的生活。
他开始觉得自己存在的意义有了改变，不再是因为某人的某个肮脏的欲望，他的存在此刻只是为了季渔。
往日遭受过的苦难和疼痛，就仿佛只是为了此刻埋下的伏笔。
遇见她，原本黑暗的天空也明亮起来。
存在，只是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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嬉笑打闹，纯粹的欢喜，彼此的依恋。
那是一段两个人独处的时光。
也是季修念念不忘，一辈子珍藏的快乐时光。
如果世间真的有神明，麻烦帮季修带一句话：
谢谢你，遇见季渔，我真的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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