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下山的路,
这两年已走过了数百回。
从不曾遇见这小黑萝卜,仔细一瞧,这玩意儿成群地生长在地下的白蚁洞穴里。
而那洞口好似被什么动物给拱开了,将其中几颗给显露出来,这才被二哥磕到。
他们小心摘取了几颗最饱满的果子,然后将洞口盖住,做了一个不起眼的标记,就兴奋地往山下冲去。
还迎面碰上喊人的三哥。
兄弟间交头接耳,传递着兴奋之意。
他们用二哥的衣服捧着,时不时就要看上一眼,但又不敢过多接触,尤其是不准姐妹们碰那黑圆果子。
万一有毒就糟了。
她们也不闹,仍旧将笑声传遍山林。
但,
夏有恬的神威还未结束。
由大哥扛着的小妹忽然“咯咯”喊着,然后眼疾手快的大哥就两发弹弓嗖嗖发射,将一对殉情野鸡拿下。
他们兄弟从未狩过如此轻松的猎物。
很快,三哥也一手拎一只肥美野鸡,口水忍不住往外冒,还一边多余的担忧道:
“这鸡好像有点呆呆的,若给人吃了,不会也变傻吧?”
“那你别吃!”大哥怼道。
“不!我可不怕。”三哥骄傲地抬头。
“你,确实不怕,已经见底的东西,怎么着也不会穿。”二哥不咸不淡地话中有话。
“噗——”夏有米憋住笑。
不能伤了三哥的面子啊。
但夏有恬不大清楚形势,帮腔道:“二哥吃,不怕。恬宝也吃,也不怕。”
“哈哈哈!”
三兄弟发出不雅的爆鸣。
谁能想到,他们在学堂里的那副谦谦君子模样。
这两年下来,全数变了。
大哥由稳重变霸道,跨度倒不大。
但二哥由清雅绝尘,变成小黑蛋,可谓是颠覆。
三哥一向轻盈柔美,如今一副调皮模样,不过是本性不再压抑。
他们已经从老爹追求的文人气质,完全变成了娘亲一家的形状。
好在,
如今大家目标一致,是彻底将外在的桎梏抛弃。
眼看就快抵达山脚。
夏有恬忽然伸出手,对着夏有米要抱抱道。
“二姐,嘘嘘。”
“好咧!”夏有米从夏以松手中接过夏有恬,然后背过身往旁走几步到一个山坡石隙处,兄弟们帮忙望风。
虽是二月天,但今年当真不冷。
穿的小袄子也不厚,很轻易就能解开蹲下。
而拎着夏有恬胳膊的夏有米,又发现了宝。
忽略时机不大对劲,但的确是夜交藤没错,观其藤茎和断面,怕是底下有年份不低的何首乌。
虽然她还不能肯定,得挖出块根仔细辨别。
但好歹心中念头被迅速满足,这种体验玄妙至极,从未有过。
起因是夏有米出门前,看到了爹娘的白发,据记忆中的画面,应是在某日忽然生出。
且由内而外,表面一层薄薄的黑发掩盖着,但底下已经白透。
甭管是真心,还是单纯地治病救人成习惯。
她都升起了找寻药材,给爹娘开方子调养的心思。
但,没想到。
仅仅半日,药材就送到眼前。
还是完全对症的那种。
她忍不住笑,还将提好裤子的夏有恬笑得害羞了,也陪她咧开一嘴小米牙。
“二妹!怎么样了?”
“哥!过来!瞧!”
“天哪!”
“诶,我去拿小锄头!顺便将雷伯父带来!”
“嗷!”
又是一番鸡飞狗跳,何首乌他们自然认得,但这个藤茎的状况绝对不一般。只得让三哥先下去叫人,想来雷伯父明日才离村。
再去舅舅家借锄头,此番动作可不能马虎。
虽然河阳村的大多人朴实单纯,但不是没人知道他们狩猎赚钱。
若不及时将好东西运回或卖掉。
第二日一早就会有人循着踪迹,“捡走”他们未及时带走的猎物。
所以,
即便天色渐渐变暗,也得守着。
一刻钟后,浩浩荡荡的小队伍,有雷家父子,田家舅舅和表兄。
还有一个经常兜售药材的大夫。
他们点起几个火把,三哥还顺路回了趟夏家,将夏有晴带来了。
此刻夏有恬就乖巧地窝在她大姐怀里打哈欠。
几人皆是喜笑颜开。
“不错,这肉紧实,炖汤一定香!”夏有晴对着那野鸡评头论足,双眼如刀,已经在想怎么切块更好吃。
“香香......”夏有恬咂吧着流口水,被大哥细细擦拭干净,然后将大妹带来的干粮往她嘴里塞了一小块。
“别,小心剌嗓子。”
“含着,别吞就是。”夏以松轻笑。
还将野鸡身上最艳丽的羽毛拔了,送给三姐妹一人一根。
夏有恬乖乖握着。
夏有晴嗅了一下,小心别在耳后。
至于夏有米,她已经在指挥着二哥继续拔毛。
除了最耀眼的做饰品,她还想选一些质地轻盈的做毽子。同时发现这野鸡的品质实在不错,羽毛是能做成好几个毽子的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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