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这是欲前往哪处？”陈元询问。
“微臣妻舅卧病不起，小人家眷前去探望。”王衡面露些许忧色，转而又问：“圣君打算去向何方？”
……不就是在咸阳有个十四岁美且善的女儿的那位么？看来他和小舅子情谊匪浅……在此医学欠发的时代，一场寻常感冒都有夺人性命的威力啊！……陈元心绪叹息，旋即回答：
“朕欲视察青丘炼铁之事！”
炼铁？……王衡眉梢轻蹙，他曾听闻左相对天子抽调建造帝陵的人手一事颇有微词，难道……
“未知陛下可否容许臣随行？”王衡拱手请愿。
……哎？你不回去探望妻舅了么？……陈元唇角含笑说道：“允准。”
“圣上，待臣下车吩咐家小直奔齐郡。”王衡轻拍车壁。
……齐郡？……陈元出言问道：“莫非染疾者乃昌邑侯田霖否？”
“不错……”王衡满腹疑团，“圣上何以知晓？”
“你说欲前往齐郡，故而朕推想所得。”陈元淡然敷衍，心里却思虑：看来说起那个十四岁美貌聪慧的侄女，恐怕就是日后遭逢凄惨结局的田夫人吧！
既然王衡有意亲近朕，何妨给他这等机会，事先将田夫人迎纳入宫，少女养成也是朕心头好呢！……据司马公言，田夫人舞技非凡……嗯，就这么办吧。
“今日看过炼铁后，大人是否乐意伴朕游览琅邪古境一番？”陈元寻了个宿营齐郡的借口，还可顺便检阅临海防线。
海关可是京都的关键门户，昔日刘邦依郦食其谋算，由此直攻长安，终致灭秦之局……
“本所愿也，岂敢推却！”王衡跃下马车，举手示意：“圣君先行，臣随后即至！”
……
鸣呜！
青丘大营的哨岗发现了陈元一行人后，吹响沉重号角。
不久。
数万军兵统一着装花哨的战服，外加漆黑甲胄排列于
“吾皇万寿无疆！”被替换下来的工匠高声欢呼，其他的工匠虽然仍在忙碌，却也精神大振，仿佛有了更多的力气。
根据秦法规定，粟米每石值三十钱，这些工匠每月的俸禄为两石，也就是一千钱。如果全用来购买粮食，足以养活他们一家两年之久！
大约到了午后时分，眼看炉内的铁水已然形成得差不多了，而铁渣眼看就要超过排渣口的高度。
鲁班衡下令让工匠停止加料，并命人取出一点铁水，倒进早已准备就绪的模具中，随后召唤铸剑师前来。
“添加锰粉！”鲁班衡语带犹豫地说道。
一名匠人立即把早已准确称量好的一撮锰粉投入模具，转瞬间，锰粉完全融入其中不见踪影。
“开始锻铁！”
两名铸剑师打开模具，将稍稍冷却的铁条放在锻造台上，用大锤小锤挥舞敲击起来。
子晋屏息注视着锻造台上跃动的铁条，他还是第一次亲见这样的制剑方式。
赵章心头同样有些忐忑不安。虽说碳铁比例按照他的指示执行，可矿石未经检验数据支持，而且炼铁时具体的温度难以精准掌握，所以现在铁中的含碳量只能凭空猜测！
而现在为了向大臣证明自己的认真而非戏耍，便试着用少量铁水混以锰粉锻造出一把含锰钢质的宝剑，如此在硬度上应比他腰际悬挂、曾经斩杀荆轲的长剑更强……应当吧？
足足捶打了一个时辰，换了两次负责打铁的铸剑师，经由多次锻打、冷却再加热后再次锻打……当最终将铁剑置于水缸内冷却之后，秦国第一柄含锰钢剑算是完工了。
简单用磨刀石打磨后，铸剑师为铁剑配上早先预备好的剑柄。
此为初试验造的首剑，并非专为任何人打造神兵利器。
事实上，若想均匀打磨铁剑各面，至少需要一位熟练铸剑师花费半月时间完成，期间倘若任意一面打磨不妥，则整柄剑都需回炉重铸。
也因此，后世所传六面或八面造型的剑即使在当时的制造年代仍价值连城。
“陛下，请鉴。”铸剑师满面自豪地双手呈上。
额……其实这剑品质如何我自己也不确定，难道之前设定的智者形象就要崩塌了吗？
赵章略作沉思，接过铁剑随手演示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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