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子冈手中的刻刀,则如同魔法棒一般,在玉面上轻轻游走。每一刀都精准无比,没有丝毫的偏差,仿佛他能与玉扳指产生一种奇妙的共鸣。
随着时间的推移,玉扳指在陆子冈的巧手下逐渐苏醒过来。它原本粗糙的表面开始变得光滑,原本模糊的线条也逐渐清晰起来。在烛光的映照下,玉扳指散发出一种温润的光泽,宛如夜空中的明月,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扳指上的骏马逐渐变得栩栩如生。它的每一根毛发都被刻画得如此流畅而生动,仿佛在微风中轻轻飘动。那骏马的姿态更是令人惊叹,它昂首奔腾,四蹄腾空,仿佛要冲破这玉质的牢笼,去追寻那无尽的自由与奔放。
此时的陆子冈却早已疲惫不堪。他已经连续数日没有合眼,双眼布满了血丝,看上去就像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一般。但他的双手却依然稳稳地握着刻刀,没有丝毫的颤抖,仿佛这玉扳指就是他生命的全部。
就这样,陆子冈一直坚持到了第六日的清晨,他终于完成了这件堪称完美的作品。
当清晨的阳光刺破厚重的云层,如金色的利箭般射向大地时,陆子冈终于完成了他的杰作——一枚经过精心抛光打蜡后的玉扳指。这枚玉扳指宛如沉睡中的美人,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陆子冈小心翼翼地将这枚玉扳指捧在手心里,仿佛它是一件举世无双的稀世珍宝。他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玉扳指的表面,感受着那细腻的质感和温润的温度,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和满足感。
这枚玉扳指名为“百骏扳指”,它的表面虽然仅仅只雕刻了三匹马。但每一匹马都仿佛在奔腾跳跃,充满了生命力,仿佛下一刻就要从玉扳指中跃然而出。这不仅是陆子冈数日心血的结晶,更是他对琢玉艺术的极致追求的体现。
“总算是幸不辱命啊!”陆子冈喃喃自语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他不禁想起了这几天来夜以继日的辛苦劳作,以及面对如此高难度的作品时所承受的巨大压力。
“这下应该可以不用掉脑袋了吧!”他苦笑着说道,然后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样,一头栽倒在了琢玉房的工桌之上。
……
与此同时,另一边朝堂上却异常安静,安静得让人感到有些可怕。
嘉靖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他的目光默默地扫视着下面的众臣子,没有人敢抬头与他对视。
过了一会儿,嘉靖皇帝挥了挥手,示意吕芳近前来。
吕芳赶忙快步走到嘉靖皇帝身边,躬身听命。
吕芳弓着身子,脚步轻缓,小心翼翼地走到嘉靖皇帝面前,轻声问道:“爷,您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嘉靖皇帝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悦,他看着吕芳,缓声道:“今日早朝,你可曾见到那陆子冈前来?”
吕芳心头一紧,赶忙躬身回答道:“回爷的话,照常理来说,陆子冈这样的玉匠是没有资格上朝的。”
嘉靖皇帝闻言,脸色更加阴沉,他冷哼一声,说道:“这是什么话!朕不是让他五日之内雕刻好扳指吗?今日五日期限已到,他无论如何也应该来复旨吧?难道他还敢抗旨不成?”
吕芳见嘉靖皇帝动怒,心中愈发惶恐,连忙解释道:“爷息怒,玉匠通常归工部管辖,或许他已经完成了任务,此刻正在工部等候爷您的传唤呢?”
嘉靖皇帝听了吕芳的话,脸色稍霁,他略作思索,点头道:“嗯,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这样吧,你速速去工部查看一下,如果他确实完成了扳指的雕刻,就让他立刻前来奉天殿见朕。”
吕芳不敢怠慢,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去。
而此时,朝堂之上,与顾鼎臣对立的那些人并没有因为皇帝没有提及陆子冈的事情而放松对他的打压。他们暗中交换着眼色,似乎在谋划着什么阴谋诡计。
“陛下,五日之前您将一枚玉扳指的雕琢任务交给了玉匠陆子冈,让他在扳指之上雕刻百匹骏马。然而时至今日,五日之期已过,那陆子冈却迟迟未曾露面,想必他自知无法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因而畏罪潜逃了吧?否则,他为何至今不敢现身呢?据微臣所知,这陆子冈与顾相可是忘年之交,关系匪浅呐!如今这好友竟敢违抗圣旨,拒不完成任务,甚至还畏罪潜逃,这等行为实在是罪大恶极!臣恳请陛下严惩顾相,治他一个识人不明之罪!”
与顾鼎臣素有竞争关系的夏言,眼见着这个大好机会,岂会轻易放过?他当即便站了出来,言辞犀利地向嘉靖皇帝进言道。
顾鼎臣看着眼前这位在自己上台后被降为次辅的夏大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意。
他眉头紧蹙,正欲开口反驳,却突然被嘉靖抬手打断。
“夏大人,你这一番话,看似是在指责顾相不识人,可在朕听来,你这分明是在责怪朕识人不明啊!”嘉靖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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