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瞳孔在紫外线照射下泛着琥珀色光斑，像极了昨夜在物证室见过的猫眼石标本。
陆晨的喉结动了动，改装过的打火机在指尖转出残影。
当火苗窜起的瞬间，映出他侧脸尚未愈合的擦伤："还记得博物馆穹顶的声波共振原理吗？"火光照亮头顶锈迹斑斑的排风管，某种规律的震颤正沿着铁皮传导。
赵消防员突然闷哼一声，他刚接好的水带接口喷出混着铁锈的褐水。
陆晨箭步上前，踩着不断膨胀的水带腾空跃起，军靴后跟精准磕中天花板的消防喷淋头。
冰凉的水雾倾泻而下，将所有人浇得透湿。
"你疯了！"孙证人抱着头缩进墙角，却见陆晨扯开浸湿的衬衫下摆。
浸水的布料在紫外线照射下显出荧光纹路——是昨晚用特殊涂料绘制的建筑结构图。
陈打手破拆的轰鸣声突然停滞，取而代之的是无人机旋翼的蜂鸣。
陆晨将湿透的布料甩向通风口，吸附在栅格上的瞬间，整张结构图竟与墙面的等高线完美重合。
"就是现在！"他拽着朱悦扑向排水口。
赵消防员同时拧开三个水阀，湍急的水流裹挟着地下室的霉味冲开伪装成墙砖的暗门。
孙证人被水流推着撞进通道时，怀里的消防水带突然绷直——陆晨早将另一端系在了生锈的管道上。
无人机群撞上湿布料的刹那，李技术员的监控画面突然雪花翻涌。
他暴怒地砸碎平板，却不知陆晨在布料里织入了导电碳纤维——这是上周从报废的卫星接收器上拆下来的材料。
"低头！"朱悦突然尖叫。
陆晨的后颈擦着无人机掠过的热浪扑进暗门，背后传来金属扭曲的爆响。
他反手甩出三枚硬币，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在排水管道里激起诡异的回声。
当最后一丝天光被黑暗吞噬，陆晨摸到朱悦发间残留的玻璃纤维。
这些在通风管道沾上的绝缘材料，此刻成了在漆黑中辨别方向的标记物。
他循着纤维飘落的方向往前爬，指尖突然触到冰凉的金属板。
"是检修井盖。"赵消防员的声音带着回响，"但被焊死了。"他的消防斧砍在钢板上迸出火星，照出井盖边缘新鲜的焊接痕迹——犯罪集团竟在半小时内完成了封锁。
陆晨的耳尖突然动了动，他听见某种高频振动从脚底传来。
当朱悦取出手机准备照明时，被他猛地按灭屏幕："是次声波发生器！"他扯下衬衫纽扣含在嘴里，金属与牙齿碰撞的震颤抵消了部分晕眩感。
孙证人已经开始干呕，赵消防员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陆晨突然将朱悦推进拐角，自己贴着渗水的墙砖侧耳倾听。
当次声波的频率达到某个临界值时，他抓起消防斧砸向墙面某处——暗藏的共振腔轰然破碎，声波攻击戛然而止。
"还有两分钟。"陆晨盯着腕表荧光指针，表盘玻璃的裂痕拼成特定角度。
他示意众人趴下，自己则用军靴底部的钢钉在水泥地划出交叉线。
当无人机群突破排水口的瞬间，他扯断了暗藏在划痕中的光纤。
整条通道突然被幽绿荧光点亮，那些被水浸泡过的荧光涂料此刻显出真容——竟是他们来时路上撒落的饼干碎屑。
犯罪集团用来追踪食物的紫外线标记，此刻反而成了指路明灯。
朱悦突然抓住陆晨的手腕，她的掌心比之前更冷了。
陆晨正要开口，却感觉她用手指在自己掌心快速描画——这次不是摩尔斯电码，而是个等边三角形。
头顶传来钢索绞动的声响，陆晨瞳孔骤缩。
他想起今早在咖啡杯底看到的褐色水渍，那根本不是咖啡垢，而是液压油氧化后的颜色。
犯罪集团竟在检修井上方架设了起重设备。
"闭气！"他大吼着扯下众人衣摆塞住口鼻。
几乎同时，腥臭的泥浆从头顶检修口喷涌而入。
赵消防员被冲得撞在墙上，陆晨却借着泥浆的冲力撞向井盖——早就锈蚀的焊接点在二次受力后终于崩裂。
天光倾泻而下的瞬间，陆晨的余光瞥见三个红点锁定了朱悦的后心。
他本能地旋身将人护在怀里，却听见金属管道深处传来诡异的刮擦声。
潮湿的冷风突然转向，带着铁锈味的空气灌入鼻腔。
陆晨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僵在原地，耳畔除了朱悦急促的呼吸声，还混进了某种不属于人类的窸窣响动。
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战术腰带上的卡扣，瞳孔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收缩成危险的针尖状——通风管道深处，两盏幽绿的光点正随着异响的节奏明灭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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