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字一顿地说，“其实是为了你自己。
你给我的不是母爱，而是出于自私。”
“你不敢正视婚姻失败的事实，因为你内心认为不控制住我，我就像父亲一样有一天也会离开你。”
“你没有自己的生活。”
他坚定而严肃地看着施清慧，仿佛洞穿了一切。
“妈，我和爸爸不一样。”
“我们是母子，血脉相连。
你是我的法定监护人。”
“不论我在哪里，永远是你最亲的人。”
……
施清慧整个人懵了。
眼眶发红，听着儿子的话，心里像在颤抖。
难道一直以来都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孩子吗？
她不敢面对婚姻失败？
每听到一句话，就像旧伤口被狠狠撕开，脓液都流了出来。
穆枭觉得今天已经说得够多。
一眼看出施清慧的问题所在。
这一切是因为她在离婚后，受到了太多刺激造成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施清慧的确深爱着儿子。
否则不会宁愿自己受苦也要让孩子穿上体面的衣服和鞋子。
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确实给了最好的。
想到这儿，穆枭轻叹一口气，
“妈，你在担心什么？住校也不影响我们的关系。”
“这段时间最重要的是，找回真正的自我。”
施清慧愣住，“找回自我？”
“对。”
穆枭认真地看着母亲，“除了照顾我，你还应关注自己。
事实上就算没有我你也该好好生活，妈，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最适合的状态。”
……
由于今天关于离婚的话题太过震撼。
施清慧失去了往日的气势，脑袋里一直回响着穆枭的话语。
儿子指出她一直未能从失败婚姻中走出。
施清慧的脸色苍白无比。
想起郑国海离婚时说的话——
“你瞧你成了什么样！”
“又胖又丑，带着你我都抬不起头来！你怎么跟莹莹争？”
“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吧，我天天看你都想吐！！”
毫无感情的话语刺痛了她。
施清慧顿时无语，看向穆枭，声音颤栗道，“你现在出息了，也开始挑剔妈妈了，你是不是也觉得妈妈很没用、不好看、赚的钱不多……”
说着坐倒在沙发上哭泣。
“我也没什么本事，只能靠卖点小东西维持生活，挣得少。”
“难怪你爸爸选择了别的女人，不要我们了。”
然而穆枭忽然摇头否认，“妈，我已经长大成人了。”
他直视着施清慧的眼睛，“我不需要您为我做什么。
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您过得好。”
“年轻时的照片你那么漂亮，我知道你为家庭牺牲了很多，不再注意保养。”
“现在你需要有自己的追求和生活。”
穆枭从房间拿出旧照片，手机里翻到了第三者的相片，
直接放到施清慧面前。
“妈妈，诚实地评价这两张照片，哪一张更美？”
“年轻时即使不化妆，五官也比她出众多了，为什么不对自己好点呢？”
“你得好好照顾自己，别太在意我了。”
这句话大概已经是穆枭最温和的版本了。
如果换做是以前的话。
他是真的没有那个耐性说这些话。
毕竟现在他们还只是高中生。
还没踏入大学校园呢。
施清慧的精神状况比以后要好得多，还是有希望变好的。
所以穆枭也不介意帮助她一把。
……
在相册里，
藏着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扎着两个辫子，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小巧精致的脸庞，弯弯的眼眸中全是欢乐。
光是看这张照片，就知道蓝秀云与之相比到底谁更美。
“妈妈，我的长相遗传自您，为什么您总觉得自己不好看呢？你看我，你觉得我丑吗？”
穆枭指着自己的脸，“你看看我就能知道您的基因多优秀了。
像郑国海那种长相的人，能生出这么帅气的儿子吗？”
施清慧仔细看了看眼前的穆枭。
即便穿着校服，他依然是帅气十足。
眉眼间尽显少年的朝气和英俊。
“你在说什么胡话！”
施清慧瞪着他。
“谁敢说我的儿子不够帅！”
“那就对了，妈，我长得那么像你，那你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没自信？”
穆枭认真地看着施清慧，“为什么你会相信郑国海那些话，为什么会相信蓝秀云说的话呢？她有没有告诉你我会抛弃你？”
施清慧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穆枭冷笑了两声。
“是啊，那蓝秀云对你真的是出于好心吗？”
“她肯定希望咱们母子关系恶化，过不好日子。
看看她的儿子吧，学习成绩全年级倒数第一，我却是第一名，她心里该有多嫉妒啊。”
嫉妒她？
施清慧一想到这里，就觉得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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