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说!”启东慌忙打断他,却看见凌羽正低头看着归雁剑,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显然是听见了。他的脸更烫了,抓起块芝麻饼往逸尘嘴里塞:“吃你的饼!”
逸尘笑着躲开,笛声突然响起,是段欢快的调子。随着笛音,竹篓里的愈伤花苗竟微微颤动,花瓣缓缓展开,露出里面嫩黄的花蕊。“看,它们也喜欢热闹。”他指着花苗,“等种活了,就移栽到村口,让进出的人都能看见,也算个念想。”
凌羽突然想起什么,从竹篮里拿出个布包,里面是三枚玉佩,都是用老槐树的树芯雕的,形状朴拙,却打磨得光滑。“银镯子婶子给的,说用槐树芯雕佩,能挡灾。”她拿起枚刻着火焰的,递给逸尘,“这个给你,你的草木气旺,配着正好。”又拿起枚刻着藤蔓的,递给启东,“这个是你的,混沌之力沉,能镇住。”
最后一枚刻着光球的,她自己收了起来,玉佩贴在掌心,带着槐树特有的清香。
启东摩挲着玉佩上的藤蔓纹路,突然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小时候三人分槐花饼,逸尘总爱把最大的那块掰成三份;后来在黑风谷找太阳符,凌羽把唯一的水壶塞给了他;血月崖上,他们背靠背站着,连灵力都融成了一团……这些细碎的瞬间,像槐树叶上的纹路,看似杂乱,却早已刻成了彼此生命的一部分。
“对了,昨天我去修篱笆,听见几个老人在说往事。”逸尘的笛声停了,语气里带着点神秘,“他们说,咱们三个的爷爷年轻时,也像咱们这样,经常一起在老槐树下练武、吹笛、看书,后来还一起去黑风谷探过险。”
凌羽来了兴致:“真的?我爷爷从没跟我说过。”
“老人嘛,总爱把故事藏在心里。”逸尘捡起块石子,在地上画了个圈,“他们说,当年三位爷爷也试过三力归元,只是没能成功,还伤了灵脉,后来就不太敢用全力了。”
启东想起爷爷临终前的样子,老人躺在床上,握着他的手说“记住,三股力,合在一起才是太阳”,当时他不懂,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祖辈的遗憾,竟在他们这一辈实现了,这种感觉,既奇妙又沉重。
“咱们得比他们做得更好。”凌羽握紧了手里的玉佩,“不能让邪祟再有机会抬头,也不能让村里的孩子再经历咱们受过的苦。”
逸尘点点头,笛声再次响起,这次的调子沉稳了许多,像在许下承诺。青光从他指尖溢出,缠绕着愈伤花苗,帮它们更快地适应新环境。“我打算在后山开辟片药圃,把从血月崖带回来的草木种子都种上。”他看着花苗,眼神认真,“以后村里人生病受伤,就不用再跑老远求医了。”
“我想把村里的孩子组织起来,教他们些基础的护身术。”凌羽的归雁剑在指尖转了个圈,“不一定非要像咱们这样用灵力,至少遇到危险时,能有自保的本事。”
启东看着两人眼里的光,突然觉得心里有了个清晰的念头。他从怀里掏出太阳符,木牌在晨光里泛着暖黄的光:“我想重修黑风谷的祭坛。”
凌羽和逸尘都愣住了。
“不是修邪祟的祭坛,是咱们自己的。”启东解释道,“用太阳符的力量净化那里的地脉,再刻上真正的缚灵咒,让它成为守护村子的第一道屏障。以后不管是黑雾还是邪藤,只要靠近,就会被祭坛的力量挡住。”
这个想法很大胆,却让另外两人眼前一亮。
“我觉得可行。”逸尘的笛声变得激昂,“祭坛的地基还在,用草木气催生根须,能让地基更稳固。再把忆念泉的水引过去,混着太阳符的金光,绝对比三百年前的封印还结实。”
“我可以负责刻符。”凌羽的灵脉之火在指尖跳动,“爷爷留下过本关于符文的书,里面的镇邪咒正好能用,就是……得麻烦你用混沌之力帮忙拓印,我的火焰怕烧坏了石头。”
“没问题。”启东笑了,阳光落在他脸上,把混沌之力在眉骨处留下的浅疤照得很清晰,“咱们三个一起动手,肯定能成。”
三人相视一笑,心里都觉得踏实了。之前总觉得战斗结束后会有空落落的感觉,可真到了此刻才发现,守护从来不是一时的热血,而是细水长流的坚持。修祭坛,种药圃,教孩子们护身术,这些看似平凡的事,恰恰是让村子真正安稳下来的根基。
午后,村民们听说了他们的打算,都来帮忙。老铁匠扛来了最好的铁料,说要给祭坛铸个铜鼎;银镯子妇人带着几个妇女,准备缝制些镇邪的符袋;连老张叔都拄着拐杖来了,说要给孩子们讲讲当年三位爷爷的故事。
老槐树下热闹起来,孩子们围着逸尘的竹篓看愈伤花,大人们则忙着搬石头、和泥,连空气里都飘着股欢喜的味道。李婶提着桶新酿的槐花酒,给每个人都倒了点:“喝点,沾沾喜气!”
启东接过酒碗,和凌羽、逸尘碰了碰,酒液入喉,带着点微辣的甜,像极了他们这段日子的经历——有灼痛,有回甘,最终都化作了心口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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