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大名府内。
在李固得知卢俊义的消息前,早已有衙门差役,将此事上报给梁中书。
此时大名府内气氛颇为沉重,梁中书阴沉着脸,坐在公堂之上,
下首左右两人,正是张孔目和本州知府王知府。
王知府和张孔目两人,各自手持几篇帖子,若是仔细观察,能够发现两人额头布满冷汗,
眼角余光更是不时瞥向,坐于上首的梁中书。
王知府和张孔目互相对视一眼,王知府深吸一口气,率先打破沉默道:
“这帮梁山贼子,真是胆大包天!”
“没错,不知死活!”张孔目接过话头:“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动手,随时都能灭了他们!”
见梁中书一时间没有开口,王知府眼珠一转,将手中一篇帖子重重摔在地上:
“大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些帖子里写的,完全是胡言乱语!”
梁中书眼皮微抬:“好一个梁山,好一个剿贼檄文!
我堂堂大名府留守司,何曾受过这等耻辱?”
自从得知梁山人马,在他眼皮子底下救走卢俊义后,梁中书心里就开始发慌。
他背靠太师,一生官运顺遂,梁山发出的剿贼檄文中,大骂他梁中书贪财好色,鱼肉百姓,梁山人马要替天行道。
三五日内便要攻入北京城,让他梁中书速速出城投降,
如若不然,便会强攻入城内,到时会让他身首异处!
这满满的威胁之意,梁中书看后怎能不怒?!
但一想到梁山人马兵强马壮,而如今他只有这一座北京城,
若是没有朝廷的支援,他并没有十足把握,能够拦下梁山人马的脚步。
青州牛头山一战,实在太恐怖了,现在梁山都占据了整个山东,这哪里是什么山贼,分明就是割据一方的巨擘!
梁中书内心深处,不禁生出浓烈的恐慌,可他并不能表现出来。
梁中书压下心中情绪,平静开口道:“依你们二人所见,梁山人马来势汹汹,我们该当如何?”
王知府暗中松一口气,他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躬身道:“大人,以卑职愚见,梁山贼寇虽气焰嚣张,但终究不过是一群山野草寇。
观其檄文所言,对方来势汹汹,不可不防。
当下万全之策,应速呈文书至东京,请朝廷遣大军前来围剿。
同时,我大名府内兵马,也当即刻整备,固守城池,等待援军。”
张孔目连忙附和:“王知府所言甚是!贼人既敢发此狂言,必有所恃。
我大名府虽有雄兵,但狮子搏兔亦需全力,也需谨慎应对!”
“来势汹汹”四字,正中梁中书心中忧虑,他眼皮微微一跳,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太师椅的扶手。
他何尝不知应当求援?
可一旦上书告急,岂非自承无能?
他这留守的位子,还是岳父蔡太师费心谋来,若连一伙草寇来袭,都吓得要向朝廷求救,传到太师耳中,他颜面何存?
日后前程,又当如何?
但他更怕的,是梁山真如传闻中那般凶悍。
先前各地官军屡屡受挫,这些消息他私下早有耳闻。
如今这伙人,更是直接威胁到北京城下,想到这里,梁中书只觉得后颈微微发凉,却强自压下心悸,面上浮起一层寒霜:
“荒唐!区区草寇,便让我大名府向朝廷求救?传将出去,岂非令天下人耻笑!我北京城城高池深,兵精粮足,莫非还怕他梁山不成?”
他声音陡然提高,在空旷的公堂内回荡,仿佛是在给自己壮胆:“速传李成、闻达二位都监来见!”
左右亲随连忙应声而去。
王知府与张孔目彼此交换一个眼神,都从对方脸上看到忧色,却不敢再多言。
不多时,两位大汉大步流星走入堂中。
左边一人身高八尺,面如重枣,髯长一尺,正是大名府都监“天王”李成;
右边一人脸色微黑,目光炯炯,乃是副都监“大刀”闻达。
二人皆顶盔贯甲,一身戎装,进得堂来,抱拳施礼:“末将参见相公!”
梁中书见二人威风凛凛,心下稍安,指向地上散落的檄文:“二位将军想必已有耳闻。
梁山贼寇猖獗,竟敢在押送途中劫走重犯卢俊义,更发此狂妄檄文,扬言要破我城池!
你二人掌管本州兵马,有何看法?”
李成性情刚猛,当即浓眉一拧,大声道:“相公不必担忧!那梁山泊不过水洼草寇,仗着地方偏僻,才能猖狂到现在。
如今竟敢到我大名府来撒野,正好将他们一举剿灭,为朝廷立功!
末将愿领本部兵马,出城迎敌,定将梁山贼首之头,献给相公!”
闻达同样是哈哈一笑,他拱手道:“相公不必担心,我与李都监看法一致,有我二人在,定能保城池无恙!”
二人一番豪气干云的言语,却令王知府心中忧虑更盛。
“梁山贼人既能神不知鬼不觉救走卢俊义,又敢明发战书,绝对是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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